眼见着那支勾魂笔就要将他的脑袋与脖子分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白影,勾魂笔的势头大减,又加速着旋转回去,回到一只大掌中。
不远处一只白狐躺在那里,身上干净的像是睡着了一般,陶羨心中一惊,千雪的绒毛扫到脸上的触感明明犹在,可是人怎么会就这样……她若是没了,轩儿……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千雪一尾巴扇在陶羨脸上,一小撮扫过他的鼻腔,惹得他打了几个喷嚏。
“那是什么……”
陶羨手下不停,挡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将几要跳出的心脏安抚下来,他一面一直用火烧着挡在身前的卷轴,一面在千雪的极力护卫下,时不时反击一下,竟也是在冥府这众多高手包围下坚持了这么许久。
“那是子受以前为我、妲己弄得皮毛,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千雪现在只能用灵气扯出一层屏障,将两人保护在内,方才陶羨情况紧急,若是放任不管必然已经结束了战局,成为阶下之囚,她灵机一动想到掷出皮毛缓去那怪异武器的来势。
“居然被你救了一命,我们一定要逃出去才行!”
“恩,逃出去,再召集幻妖大军,将轩儿夺回来!”
陶羨和千雪此时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他们都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丝灵气调动出来,成为自己的武器,将身体崩得死紧,五感灵敏达到了极致。
“上了!”陶羨的头一个字才传到众人耳中,两人便化为一雪白一青白的光影便在卷轴前向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奔逃而去。
这才是真正激战的开始,陶羨感觉的出来,冥府中人并未使出全力,反倒像是做做样子,雷声大雨点小,若是上次泰山一役说是战力不足,这次在场的随便一个,都能单挑数百仙君的,他虽是占着血统的便宜,战力十分强劲,战意也颇足,但是这道行却才在中仙阶,
陶羨已然变回梼杌原形,他是梼杌始祖与动情与一凡人生下的,其母亲并不知道其父亲的真实身份,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寻常孩童,在其五岁时因为父不详而被他人欺负,头一次显露真身,露出狰狞的獠牙和犄角,可是那时年岁尚小,真身也不过是牛犊大小,虽然如蓑衣一般披在身上的满身青白长毛,还有四只长角,獠牙也不过成人手指长短。
那时村民惊异的眼光深深刺痛了他年幼的心灵,石子落在身上划破肌肤的疼痛,被按倒在地砂石磨着伤口的火辣,还有被当成怪物即将被架上火堆的恐惧,这都是他多少年来不愿意变回真身的原因,但是如此性命攸关的景况下,他就似是与那人在一起时一样,忘却了一身伤痛,不再害怕。
千雪虽然功力大不如前,但是变回真身的她,体态轻盈,跃动之间犹如脱弦的羽箭,快如闪电,竟让那么多高手一时之间无可奈何,她只需要如此闪躲直至寻到机会逃出至冥府混沌之中,自然能依靠幻妖之王对臣民的感应寻到援手的。
这仿制出来的望乡阁内被各式法器、各系元素招式毁的面目全非,抱着孩子的水黛看着,明知道这是假的,可还是肉疼的心里揪痛。
魏判官的卷轴已然将两人包围成了一个圈缩的越来越小,水黛也再看不到里头的景象,那圈内被崔珏的竹简加固了一层,陶羨与千雪已然成了瓮中之鳖,只带他们放弃挣扎的一刻,冥府众人确实从未他们下过狠手,困住他们的法子千千万万,反正不过是给天界一个交代罢了。
若是按他们自己的想法来,这两个一个虽犯了大错,但到底曾是冥府之人,也是情有可原,另一个就是更可笑了,不过是因为她本身的存在为天界所不容,又触犯了那什么狗屁接引之光,才被小仙官狭私报复了,而核对仙器使用的仙官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抓了幻妖之王还能得个重赏。
水黛也觉得此法再合适不过,单拿陶羨的事儿来说,在未觉醒之前的陶羨不过普通人一个,即便能切换真身和人形,真身也是除了蛮力没有别的任何能力,若是因为凡人手无缚鸡之力而忽略了凡人对其所做的事情,着实不够公平,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怀璧其罪罢了,若他是什么麒麟、龙凤之后,那最终的结局便是天差地别。
卷轴缩的只够两人蜷缩在其内,魏征和崔珏合力将纸球放入早已经准备好的牢笼之中,撤了法器,将二人分别固定在牢笼两端,从中间将其分成两个,将牢笼之外施加了重重结界及封印,内中两兽皆是垂首趴在牢笼中,对周遭众人丝毫不在意,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哇……哇……”婴孩的哭声传来,千雪的耳朵动了动,蜷缩着身体变回原形,眼中闪着泪光,扑在牢笼边上,抓着栏杆的手沁出了血,却丝毫不觉。
她看着从暗处走出、哄着孩子的水黛,双目赤红,对着水黛就施放了一股真气,却被结界反弹到自己身上,吐出好大一口血。
“掌柜的,掌柜的,我错了,我错了,不该对你动手,求你了,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他饿了,他今早都没怎么喝进去奶,求你了……他会饿坏的……”
千雪跪在笼内,声声泣血,双手虚虚合十,脸颊贴着冰冷的牢笼,就算已经被结界给灼出伤痕也不往后退上一步,只是哀视着水黛,重复着这几句话。
婴孩哭得愈来愈大声,千雪脸颊上的伤痕已经开始滴血,这个景象刺痛了冥府众人的眼,十二童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