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谢谢你。”
胡晓晴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出,坐直了身子,望着她,极力想给她一个微笑:
“谢谢你赶来看我,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之前对你发脾气,你不要怪我才好。”
吴芊芊点点头,一边伸出手来,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想哭就哭,想说什么全都说出来,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谢谢。”
将心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胡晓晴忽然觉得莫名的轻松,她侧过脸,将自己的肩膀轻轻靠在好友的肩上。
而吴芊芊则将她的手握住,两人都不说话,以这种姿势静静地坐在那里坐了许久。
厄运,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吧。
吴芊芊默默地想着,将胡晓晴的手握得更紧。
但再大的不幸最终也会有个尽头,谁说没有彩虹的雨后就不精彩了?换个活法,一样会得到属于自己的艳阳天!
放心吧,晓晴晓晴,你一定会没事的……
四个月后,病房内。
“李护士,这张床的患者在哪里?”
刚完成例行查房的徐至臻,指着一张空床,询问身边的护士。
“啊?”
正在忙碌中的护士一抬头,顺着徐至臻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了想,然后答道:
“您说的是胡晓晴患者啊?她刚吃完药,就出去了,说是要去花园散步。”
“哦。”
知道胡晓晴并未离开医院,徐至臻暗暗放下心来,慢慢踱着步子,准备走出病房。
“徐医生,您这是在担心胡小姐又不吃药吗?”
而一旁正躺在床上休息的,看上去明显比四个月前憔悴了的刘太太看到他的神情,忽然笑了:
“徐医生您还真是在意胡小姐呢,不过您放心吧,我看她手术之后,情绪变得很稳定,应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是吗?”
刘太太突然插进来的话,以及脸上暧昧的笑容,让徐至臻有些猝不及防,他停下步子,看着刘太太,脸上一,阵发烫:
“那就好,那就好。”
“刘太太,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徐医生不也一样关心其他病人吗。”
徐至臻感到尴尬的时候,所幸李护士及时插进话来,帮了腔,帮他缓和了一下尴尬:
“我们徐医生哪,对病人的责任心,在我们医院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们的病历,他都是反复研究的,每日的查房,也数他最细心。”
“呵呵,谁说不是呢,遇到这么负责的医生,真是我们的幸运呢。”
在刘太太床前陪护的刘先生温柔地看了肯病床上的妻子,也开了口:
“若不是徐医生,我的内人一定要受到更大的痛苦,真是谢谢您了。”
“你们不要这样说,我只是尽医生的职责而已。”
突如其来的赞扬,让徐至臻的脸更加热了,他可不觉得自己真如他们说得那么伟大。
“不过要说佩服,我还真是挺佩服胡小姐的。”
刘太太回看丈夫一眼,微微一笑,又将话题转回了胡晓晴身上:
“说实在,这个化疗,还真不是人做的。我就算有我爱人陪着,都觉得难受得很。而胡小姐却只身一人,不但手术同意书是自己签的名,就连化疗过程中的强烈反应,也是独自默默承受着的,吃饭的时候,吃了吐,吐了再吃,却从来没见她有什么怨言,也没见她掉一滴眼泪。身为女人,我真是挺佩服她的坚强的。若不是看着她这么坚强,我可能也没信心坚持到现在。”
“嗯。”
与自己受到赞扬不同,听刘太太夸起胡晓晴,徐至臻隐隐感到有些骄傲,心情也大为愉悦起来。
在骄傲之余,他似乎还不满足于刘太太说的那些,又加了一句,似乎要强调他的骄傲一般:
“她原本就很坚强。”
而这份骄傲,并不是来自于自己这份救死扶伤的职业,而是完全来自于对胡晓晴,来自于他人对她坚强性格的认同。他的愉悦,则是来自于胡晓晴病情的好转。
那天,也就是胡晓晴挨了巴掌的那一天,其实他还曾暗暗担心的。他担心因为这事,而让原本就不愿意配合治疗的胡晓晴,意志更为消沉。如果真那样的话,即使手术很成功,病人也很难熬过漫长的化疗与放疗期的。
所幸,在那之后,他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那一日,在好友的陪伴下,从外边回来的胡晓晴,非但不再消沉,反而显示出了非同一般的求生意志。毅然接受手术后,在更加艰难的治疗过程中,即使身边没有半个人陪护,但她还是坚持下来了。眼见着病情一步步好转,他身为主治医生的,怎么能不为她感到高兴呢?
“是啊,可是在刚入院那一阵,看她那抵触的态度,我还担心她会坚持不住呢。”
刘太太应和着:
“不过现在看她,似乎挺过了那最艰难的日子,我真为她高兴。因为毕竟她还那么年轻,只要能挺过最难的时候,将来一定还能有好日子过的,不像我……”
“呀,你在胡说什么。”
刘先生见刘太太忽然变得很消极,忙打断她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呢,你也能挺过去的,不是吗?”
“子强……”
刘太太看着自己的丈夫,憔悴的脸上分明写着愧疚。
“刘太太,你先生说得对,你也能挺过去的。”
徐至臻看着刘太太,安慰说:
“其实癌症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