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能学的像你一样,为功名利禄、权势富贵,或是一切的身外之物而着迷。
那一路上阴谋诡计、刀枪剑雨,即便再如何凶猛泛滥,至少我一颗心不用反反复复的经历这锥心刺骨的疼痛。我宁愿我这具驱壳水里、火里趟过千千万万遍,刀尖、血海踏上几个来回!
只愿解脱了这一颗,尘世苦苦欲求不得的痴妄之心。
陈曼青略微垂低的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的自嘲,话里透出的却是十足十的真心羡慕。
许廷深:“……”
许廷深狐疑的看一眼陈曼青。
只见她微微的低着头,在落日的余晖中,身影略微带了点孤寂清冷。她那么认真诚恳的说着羡慕、佩服的荒诞话语,不知为什么,许廷深却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这并不能让许廷深开怀分毫。
陈曼青或许说的是真心话,但那话里却冷冰冰的掉着冰渣子。眼神更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疏离、淡漠,仿佛他跟陈曼青之间就此隔开了两个世界。
而任凭他使尽所有的力量,都没可能挤得进她的世界。
“你……”
许廷深顿了顿,这一刻他嗖忽间不知道该跟陈曼青说些什么。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没办法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种深深的陌生的挫败感,摧毁了许廷深的骄傲,让他不知所措。
“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
干巴巴的仿若外交辞令的话语,从嘴里冒出,许廷深浑身一僵。终于狼狈的转过了身去,“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陈曼青看着许廷深的身影慢慢走远,只觉冷风嗖嗖的穿透自己的身体。
尽管现在还是初秋,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暑气。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天气里都不会感觉到寒冷。可陈曼青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冷,这种冷好像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
她刚刚不久前杀掉了一个人,还亲自将他的尸体掩埋。
她的心里暴涨的,全是不知名的剧烈汹涌着想要破体而出的情绪。但这些情绪却找不到任何可能性的出口,空间里的金翎、玄光不行,明雨薇不行、李橙不行,孟少杰不行。
远在p县老家的爹妈和一双弟妹,更不可能成为这些负情绪的发泄口。
金翎、玄光,是她的灵宠。
她身为主人,没有在脆弱之时,转身朝着她们寻求安慰的道理。
剩下这些不是远离古武圈,就是还没有真正进入古武圈内之人。他们心里承受能力一般,根本不可能强大到可以接受陈曼青如同杀鸡灭狗般,随手杀灭一个人,还找地掩埋了尸体的可怕遭遇。
就算他们之中侥幸有人,心里强大到了这个地步,反应也极可能不如陈曼青预期。
这一刻,她需要的是温柔的抚慰。
而不是任何有可能的,哪怕仅仅只是言语无意识的攻击伤害。
“等等。”
陈曼青终于还是没忍住,叫住了许廷深。
眼前闪过许廷深一双盛满了温柔怜惜的眸子,陈曼青心里一酸。她再不想一个人呆着,平时或者任何时候都行。但今天,她就想任性的找个人陪着她,哪怕仅仅只是一夜的温存美好。
至少她漂泊无依的心,也可以拥有一个暂时容身的场所。
对上仿若一直在等着她开口挽留,听到她的话瞬即转过了身来,一双眸子溢满了不敢置信与惊喜的许廷深。陈曼青苍白着一张脸,嘴角却在嗖忽间翘起,“许廷深,不若你请我喝酒吧?”
“如果你不介意,且今天不忙的话。”
……
夜色皇朝,是许氏家族旗下一家顶级私人会所。
装修低调奢华,最底层的酒吧里,三三两两着装精致的精英男女穿梭往来。陈曼青斜斜歪躺在吧台附近的卡座里,一身天蚕丝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周身清冷的仙气,仿佛也被暖橘色的灯光,渲染成了慵懒、靡靡的烟火气。
“这个酒不好喝,不如喝我的酒?”
陈曼青说着征询的话语,手往背后一伸,却不知从哪拿出来一瓶子玫瑰红的酒液。酒液盛装在透明的玻璃器皿里,泛着诱人的澄澈光芒。还没喝许廷深就知道,这一定是一瓶极品的好酒!
许廷深莫名的,不想去追究这瓶酒液的来源。
即便知道,或许这是他唯一有可能打听出陈曼青背后势力的机会。可陈曼青第一次对他释放出善意,哪怕这善意怀揣着别样的居心又如何?他只想好好珍惜两个人之间,相对平和的互动。
“好。”
许廷深打了个响指,叫过侍应生,撤回了桌子上所有的酒。
拿过陈曼青手上装了酒液的简陋玻璃瓶,拧开封口,帮两人各自倒了一杯,“今儿晚上,我许廷深舍命陪小师妹,你说怎么整,我们就怎么整。”
轻轻呷一口杯子里的酒液,淡淡的玫瑰芬芳萦绕鼻尖嘴角。
许廷深舒服的喟叹了一息,虽然不是他惯常喜爱的酒类品种,可这酒的质量真心没话说。味道清甜滋润,一口下肚,舒适的灵气渐渐从肚腹之中滋生。
许廷深这一刻都有一种抛下陈曼青,带着这瓶不知名的酒液回许家暗室修习内力的冲动。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能将这瓶子酒液利用彻底,他最近卡在了瓶颈上有一段时间的内力,或许会松动个几分。运气好,突破一小阶,也不是不可能。
但看一眼歪躺在卡座沙发上,眼神慵懒迷离,正拿着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