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珂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玉玲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她在关上房门之前,又看了一眼玉玲珑紧张又哀伤的面孔。这个女人如今是温柔和善的,可是她曾经因为鲁湛的洗脑而追随鬼目,铸下大错。她当年有没有可能在被洗脑的状态下杀了萨莎?
柳未珂拿出手机,拨打了魏中宇的号码。“你找几个队员来医院,让他们关注着点刺桐和玉玲珑的情况,有什么问题立即告诉我。”
魏中宇说道:“好。对了,我正好也想找您呢,之前我有个事情想跟苏队长和您汇报,可是接着就碰上了舒游和付微前辈遇袭的事情,我就没来得及说。您知道吗?有人去了殡仪馆,取走了张蔚的骨灰盒。”
“奇怪了,骨灰存放证不是放在咱们维安局里了吗?去殡仪馆的人到底是谁?”柳未珂疑惑地问道。张蔚明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人,谁会去取走她的骨灰?
魏中宇说道:“存放证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谁偷偷拿走了。”
柳未珂的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卢向远那悲痛自责的模样,以及他那看似真诚的恳求。当天在地牢里听到了他们对话的人并没有几个,连她这个和卢向远有过旧交情的人都因为有所顾忌,没有立即相帮,到底还有谁会想要安葬张蔚?
她想起了蒋惠致那个青涩文静的小姑娘,该不会是她动了隐恻之心,真的擅自跑去望荫公墓了吧?
******
此时的蒋惠致确实正待在望荫公墓里,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手捧花束迈上了台阶。墓园里偶尔有零星的几个人带着哀戚的表情从她身边走过,隐隐有低低的哭泣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看着面前的墓碑,神情复杂地说道:“其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个立志于为维安局终生效力的人,竟然会来祭拜你一个icv的要犯。”
蒋惠致轻轻把白色郁金香放在了地上,喃喃道:“我曾经觉得,每一个icv的人都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当我知道你和卢向远的过去以后,我又觉得你很可怜。我能为你做的只有那么多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你能不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希望你有机会做个好人。”
今天的温度本来就不算很高,墓园里更是多了几分清冷。蒋惠致打了个喷嚏,把衣领竖了起来,微微缩了缩脖子。她正要转身离开这里,却忽然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却又极其瘦削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当他意识到蒋惠致注意到自己以后,立刻低垂着脑袋离开了这里,步速非常快。他像一阵风似的从几个路人身边走过,还把人家怀里的花束撞倒了。然而他根本没有放慢脚步,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有说。
“喂,你这什么人啊,撞了人怎么能说走就走,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那被撞了一下的年轻人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怒气冲冲地说着。
“不好意思啊,借过!”蒋惠致穿过那群人,急匆匆地追了上去。直觉告诉她,那男人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古怪。那人来这儿有什么目的呢?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莫非,他是icv的人,想要来祭拜一下张蔚?
蒋惠致气喘吁吁地跟着那个男人,丝毫不敢放慢脚步,然而她还是在一个拐弯处跟丢了。那神秘男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不见踪影了。
蒋惠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疲惫地蹲了下来,不甘心地说了句:“该死!”
她口袋里的手机刚刚响了好几次,可是她疲于追击,根本没有精力接电话。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一看是柳未珂的号码,便连忙回了过去。“前辈,您找我有事?”
柳未珂语气急促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待在维安局里?”
“我、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所以就请假了,现在正待在家里休息呢。”蒋惠致心虚地说道。她因为动了隐恻之心,就瞒着维安局的其他人接受了卢向远的请求,安葬并祭拜了一个罪孽深重的犯人。她很担心前辈们会因为她的不理智而感到失望。
“我刚刚跟你妈妈联系过,她说你今天早就按时来上班了。蒋惠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现在该不会在望荫公墓吧。”柳未珂的口吻有些严肃。
蒋惠致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只好紧张地说道:“对不起,前辈,我……”
柳未珂说道:“你怎么能擅自做决定,一声不响地走了?万一这是卢向远设下的陷阱该怎么办?我正在往望荫公墓赶,你赶紧出来,不要再逗留。”
蒋惠致想起刚刚那个似乎在监视自己的神秘男子,后背泛起一阵寒意。难道卢向远的歉疚和哀痛通通都是装出来的?他该不会真的如柳未珂所说,想要引诱她上钩吧?
她紧张兮兮地说道:“我、我这就走……”
蒋惠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夺去了她的手机。
蒋惠致悚然一惊,她连忙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刚刚那个被她跟丢的神秘男人。这男人的脸被口罩、墨镜和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蒋惠致根本就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电话那头的柳未珂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连忙问道:“惠致,你怎么了?”
那男人冷笑了一声,迅速挂断了电话,并且把手机丢在了地上,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