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珂并没想要月宴的性命,但这动作已经让月宴呼吸有些困难了。“放、放开我!”月宴用力挣扎,指甲在柳未珂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明显的红色划痕。她艰难地喘息着,手脚都在拼命地抖动。
柳未珂似乎感觉不到痛似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要是任由你们动不动就做这种一人抵一人的交易,维安局今后岂不是人尽可欺?再说了,那杨明是你的父亲,他为了你不惜铤而走险。你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想要放我回去,你就不怕我拆穿他的底细?”
月宴表情微变,但还是故作冷漠地说道:“呵,他这个父亲那么多年来都没露过几次面,连应尽的义务都不曾做到。我为什么还要替他着想?”她费力地喘着气,死死拉扯着绳子的手把自己的颈部都弄红了。
柳未珂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那绳子传来,自己的手指和绳索都覆上了一层冰。她猛地捏碎那手上的薄冰,扬起的膝盖直击月宴的腰部,迫使她身子一晃,双腿跪在了地上。
连呼吸都愈发困难的月宴已经不足以支撑异能,她颓然地看着转瞬就消失在地上的冰渣,颤声说道:“柳未珂,实、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想做icv的爪牙。要不是商陆对鬼目忠心耿耿,我也不会一直留在那里。这次我要是能和他平安离开,我、我保证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柳未珂看着她呼吸急促的样子,略微松开了绳索。她冷静地说道:“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了你。”
她拉着月宴走向门口,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面前的门就忽然打开了。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蓦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六月雪站在门口阴恻恻地问道,她双手持着的铁棍反射出寒光。
月宴费力地嚷道:“你跟踪我?”
“没错。我明明听说你已经逃出维安局,可你却迟迟不露面,实在是形迹可疑。果然,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丫头和这些维安局的草包联合在一起了。”六月雪锐利的目光扫过月宴的脸庞,语气里透着憎恶。她转而看向柳未珂说道:“都是因为你们维安局还有盛旷,我的两个女儿才会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成了残废。这笔账,我得好好和你清算一下。”
她陡然扬起手中的铁棍,直直对准了柳未珂的面部砸去。
柳未珂急忙闪躲,并且迅疾地伸手抓住那堪堪挥向她脸颊的铁棍。因那棍子落势太猛,她觉得掌心一阵发麻,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不过她咬紧牙关,并未松手,反而是用另一只手猛击六月雪的手腕,趁她因疼痛而不得不松懈时一把夺过了那棍子。
然而六月雪另一只手上的铁棍又以雷霆之势朝她挥来。这两次攻击相隔紧密,速度极快,柳未珂来不及躲过这第二次击打,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这一下打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她膝盖不由微屈,身子也向后倾斜了一些。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年纪轻轻,正值大好年华,我怎么忍心下手呢?”六月雪脸上带着阴狠的冷笑。“我不过是想打断你的两条腿,让你也尝尝左姝的滋味。”
她说完便再次扬起武器,出手极其狠辣。两人的铁棍在半空中撞击在一起,发出“锵”的声响。六月雪因为之前腿部受伤,行动不便的缘故,较难维持平衡。柳未珂看着她略微后退了半步的右腿以及稍显倾斜的身子,留意到她的下半身在微微发颤,意识到她也许还带着伤。
她略一闪身,错开了六月雪的攻击,接着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用棍子击打她的右膝盖。这新伤牵动旧伤给六月雪带来了极大的痛楚,她紧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落。
柳未珂乘胜追击,那铁棍带着极大的力道落下,所经之处似乎都扇起了一阵风。六月雪连忙躲闪,头部躲过那重击,下巴却不慎被打中。她的牙齿不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股血腥气迅速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她的下巴钻心得疼,连带着脑袋也一阵眩晕。
六月雪勉强站稳,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她一边用铁棍费力地抵御着柳未珂接连而来的攻击,一边恶狠狠地对站在一边的月宴说道:“你愣着干什么?你是想袖手旁观,还是真的想和维安局的家伙串通一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站错了队,就算我没办法惩治你了,鬼目先生也不会放过你!”
月宴看着僵持的两人,神色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答应过维安局的人放了她,要是食言,恐怕商陆会吃苦头啊。”
六月雪嚷道:“你怕什么!我知道你和姓顾的小子会在哪里碰面,早就派了人去埋伏。维安局的人这次是有来无回。至于商陆,他自然会平安逃离维安局的掌控。”她的音调略微有些发颤,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流至脖子。
柳未珂听完她的话后惴惴不安,她真的派手下去埋伏了?那顾思屹他们恐怕会身处险境啊!
柳未珂又急又怒,紧握着铁棍的手上显露出明显的青筋。然而她身上的汗水霎时间变得冰凉,那熟悉的寒意陡然顺着她的后背蔓延。果然,这月宴终归是icv的人,关键时刻自然会对自己下手。
眼下她腹背受敌,要想全身而退恐怕不易。柳未珂咬紧牙关,依然迅疾有力地攻击着面前的六月雪。可是她的皮肤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紧接着便被薄薄的寒冰覆盖。她的周身都变得僵硬麻木,手指无力地一颤,那铁棍便骤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