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旷用鲜血淋漓的手抓住六月雪的手腕,手指猛地加大了力道,迫使那尖刀翻转,利刃直直对准了六月雪的喉咙。六月雪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手腕一阵酸痛,那近在咫尺的刀尖让她不由心慌。
此时隐匿在icv众成员中的宋知夏和左姝等待着时机,预备在众人打得难解难分时冷不丁地出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左姝死死盯着盛旷的背影,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愤怒。她脑海中依旧能回想起左名扬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和盛旷对准了她的那黑洞洞的枪口。
今天,就是她报仇雪恨的日子。
她手中利刃刚刚出鞘,便被人用膝盖猛击背部,她失去平衡跪在地上,感到肩膀上有一只手骤然落下,死死按着她。她猛地回头,正迎上柳未珂那坚毅的目光。“怎么又是你?”左姝不忿地说着,手中刀柄一颤,武器顷刻间就被人夺去。
顾思屹掂着她那沉甸甸的刀,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在她猛然起身准备攻击时迅速将柳未珂护在身后,而后利落地将她撂倒在地。顾思屹的目光缓缓从左姝那不甘的脸上转移到不远处的楼梯上。鲁鸿书趁众人不备时翻进了二楼的房间,这会儿正沿着楼梯悄悄走下,渐渐从背后接近了鬼目。
“命令你的手下即刻停止攻击!”鲁鸿书沉声说着,一只手猛地抓住了鬼目的臂膀。
鬼目动作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来,那厚重的面具紧密地贴合着他的脸,仅露出他的双眼和嘴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没听见我的话吗?让你的手下停止攻击。你,从现在开始只能听我的指令。”鲁鸿书焦躁不安地说着,声音有些发颤。
过了大约十秒钟,鬼目轻抬起右手。鲁鸿书紧张地后退了两步,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看着这情形的顾思屹和柳未珂也捏了一把冷汗,唯恐鬼目不受鲁鸿书指令的影响,并且对他下杀手。谁料鬼目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对icv成员们说道:“停下。”
他的话语简短有力,低沉威严,让那些投入打斗中的icv成员立刻诚惶诚恐地停止了动作。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行为有些失常的鬼目,忍不住面面相觑。“鬼目,你别糊涂了!不要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左姝看着轻易就听从了鲁鸿书指示的鬼目,心急如焚地说着。如果鬼目被鲁鸿书控制,那么群龙无首的icv很可能被维安局一网打尽。然而鬼目听着左姝激动的话语,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见此情形的鲁鸿书安下心来,他盯着鬼目如今那稍显呆滞的眼睛,指着不远处的六月雪,一字一顿地说道:“杀了那个女人,杀了她。”
六月雪此时还在和盛旷对峙中,她的手腕痛得几乎快使不上力气。“锵”的一声,她手中的刀落在了地板上,那刀刃上沾染着的血滴飞溅在盛旷的皮鞋上。盛旷按住她的肩膀,猛地踹了一下她的小腿,迫使她跪在了地上。
鬼目听了鲁鸿书的话以后,缓慢地迈开了脚步,朝六月雪的方向走来。他捡起地上的刺刀,微微俯下身,将刀尖对准了六月雪的脖子。
“不!笙哥,不要听他的话!你看看我,我是辛月啊!”六月雪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看着那不断逼近的尖刀,闻着空气中飘荡不散的血腥气,已是面色如灰。
“你该好好体验一下这将要被挚爱之人杀死的恐惧和苦痛。”盛旷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当初你们利用鲁湛的能力,让那些可怜的人俯首帖耳,甚至为了你们而六亲不认。如今,你们的报应也该到了。”
六月雪绝望地看着鬼目,她一遍遍喊着“笙哥”,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已经要对你狠下杀手了,不如你奋起反抗,要了他的命。”盛旷冷冷说着。他的身体依旧痛苦不堪,满脸都是细密的汗水,但只得咬牙强撑着。
六月雪微微颤抖着,眼中迸射出怒火。“你休想!”
“你何必对他如此情深意切?六月雪,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瘦客和慈姑都对他忠心耿耿?因为他们的脑子里被你的笙哥植入了芯片,他们被人控制了思维却浑然不知。慈姑已经死了不是吗?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剖开她的脑袋,看看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盛旷紧紧按着六月雪的肩膀,让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被药效影响了脑子,胡言乱语些什么?”六月雪嗓音嘶哑,她看着手持着刀的鬼目,神情愈发惊惧。
盛旷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六月雪那张脸,忽而冷笑道:“六月雪,你这些年唯他马首是瞻,无论何时何境地都痴心不改,实在是让我想不通。所以,我其实很好奇你脑子里是不是也有那枚芯片。”
“你胡说!”六月雪的瞳孔蓦地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后背亦跟着一起一伏。她想要奋力挣脱开盛旷,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的小臂和手背。
鲁鸿书看着那站在六月雪面前的鬼目,急切地催促着:“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杀了这个女人!”
鬼目顺从地点了点头,手中刺刀毫不留情地伸了出去。六月雪凄厉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她紧闭着双目,泪水簌簌落下,却迟迟未感受到痛意。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刀子准确无误地没入了盛旷的胸膛。
鬼目的肩膀开始微微耸动,他仰起头来哈哈大笑,随即扬声道:“想用这点本事就控制我的行动,鲁鸿书啊鲁鸿书,你太过天真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