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珂盯着李旻,沉声问:“除了月宴,你还知道其他人的信息吗?”
李旻摇了摇头说:“鬼目只留给了我月宴的地址和其他几个人的代号。包括月宴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些我平常从未接触过的成员。我连他们多大岁数,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柳未珂说道:“我们会有办法知道你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的,李旻,但愿你是真心悔悟,诚心诚意地与我们合作的。”
“我们先给你一点休息的时间,让你有精力好好回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了的线索。你既然把求生的希望寄托于维安局,就最好不要对我们有半点隐瞒。”应书雅的言语和神情里都带了一丝威胁意味。
李旻老老实实地点着头,藏在蓬乱胡须里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柳未珂说道:“一会儿会有人带你离开审讯室的。李旻,你毕竟是被通缉的犯人,我们把你关押起来,你不会有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李旻挤出谄媚的微笑,露出还带着点血迹的牙齿,模样着实有些寒碜。
离开了审讯室的应书雅问着身旁的柳未珂:“你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柳未珂拿出手机,播放起琥珀刚刚发给她的视频。视频截取自今天的几段监控录像,可以看到李旻在icV成员们的追捕下仓皇逃窜。
应书雅看着视频画面中狼狈的李旻,说道:“这么看来,李旻所言的可信度似乎就比较高了。不过icV的人一贯狡猾,也许他们是故意做了那么一场戏,好让李旻取信于我们。至于望安路316号那里,谁知道会不会是有精心设置好的陷阱等着我们。”
“所以我们目前不能轻举妄动,我会让琥珀想办法监视那附近的情况,看看究竟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嗯。辛苦你了柳副队,让你这么晚还要跑过来。还好有你在旁边看着,不然要是留我一个人面对那icV的人渣,我恐怕会有拧断他手脚的冲动。”应书雅回头望向审讯室里的李旻,表情十分阴沉。
漆黑的夜里,阴冷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几乎见不到行人的踪迹。电话亭里,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正在谨慎地打量着四周,低声说着话。
“鬼目先生,我听南烛说,您有事情要告诉我。”
听筒里传来男人愠怒的声音:“火棘,你最好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自作聪明,妄想借着执行任务杀掉所有你看不惯的成员。听说这次贯众手下的不少人都折在你手里了,你是不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成维安局的人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对付我了?”
黑衣男子连忙解释:“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只是我坐在这个位子上,若没点作为,迟早被人疑心。现在维安局上上下下的人都很信任我,这不是您所期待的吗?”
“哼,巧言令色,当初你随维安局前去抓李旻的时候,若不是红头翁出手,转移了你们的注意力,你只怕连和你相识已久的娜丽也不会放过!”
黑衣男人信誓旦旦地说:“我原本也没想杀她,只是在人前装装样子罢了,您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您放心,我一定为icV赴汤蹈火,不会让那些弟兄们枉死。”
鬼目冷哼一声说:“这个世界容不下无用之人,所以我并不吝惜那些轻易就死在你手上的废物。我关心的是你究竟有几分忠心。”
“您何须担忧,我不过是匍匐在您脚下的泥土,您随时可以将我挫骨扬灰。”
电话那头传来阴冷的笑声,“你知道就好。火棘,我这次其实是想提醒你,石斛被六月雪逼得走投无路,已经逃进了维安局。”
黑衣男子悚然一惊,脊背微微颤抖。
鬼目继续说道:“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聪明有余,胆量不足,是个最贪生怕死的家伙。为了自保,他肯定会不惜出卖我们,来换取维安局的信任和庇护。你的底细,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你的真实身份就将大白于天下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黑衣男人就已经渐渐平复下自己的紧张情绪,他镇定地说道:“您放心吧,我会在他供出我之前让他闭嘴的。鬼目先生,我就是您手里头的一枚听话的棋子,定会想尽办法稳稳当当地待在我该待的地方。”
“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处理此次危机。火棘,你究竟有几分本事,我拭目以待。”
听着鬼目挂断了电话,黑衣男人紧紧攥住拳头,表情变得凶狠。
“鬼目,我迟早会让你知道,我盛旷才是配站在最高处的人!”
他走出电话亭,街道两边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芒,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冷风吹得盛旷缩了缩脖子,他咳嗽了两声,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还受着伤,身体有些虚弱,脚步也愈发沉重。
他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这会儿回维安局探听情况未免操之过急,只会引人怀疑。暗中杀害石斛也是不太可能的,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有办法躲过守卫的视线找到石斛,却很难悄无声息地将他置于死地。
盛旷的脑海里蓦地闪过石斛那张精明外露的脸,原本阴郁的表情倏忽间变了,他略一扬眉,竟然笑出了声来。
“他不敢。”盛旷自言自语着,表情越来越淡定。
石斛那样一个聪明又胆小的人,会明白贸然指控他可能会出现什么结果。在维安局的眼里,突然前来投诚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