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乐十七的书房里歇着,盯着一大张白纸,在神游天外。
其实我还是没有放下那些贪财灵,爷爷说,对于不可原谅的事情,要去问自己的心,自己肯不肯给对方一个机会。灵匠的职责就是修灵,补灵。以前的我,以为只要把灵的伤口疼痛,修补好,就是大功告成。可是看到那些执迷不悟的灵,再好的灵体,于它们而言,也是浪费。
灵匠,还要修正灵的心。因为,比起灵体的完好无缺,灵心的善良至关重要,否则灵会消散地很快,即便它们拥有了最完美的灵体。
当初遇到的邪灵魇灵我都能把它们改善成初灵婴灵,怎现在就可以见死不救了呢?
先让它们在财库里面呆暂时几天吧,我看现在最需要修补的是我自己的匠心。爷爷说,要对所有的灵一视同仁,可是我做不到,我就是偏爱善良的灵。要怎么做,才能原谅灵的恶?
正在迷茫时,乐器师拿了一些乐器进来。他先是吹了笛子,我的神经慢慢舒缓,缭乱的心也开始安静下来。
乐师的笛声多变,为我带进了一个神奇的意境世界。这里郁郁葱葱,有茅屋一间,屋后的土地上种植着曾在风哥哥的院子里生长着的菜。微风习习,它们招摇着叶子,似乎在欢笑着,我似乎听到它们也在交流着。
太阳渐渐被云遮蔽,雨在酝酿着,泥土里的种子蓄势待发。在越来越大的雨势中,种子一颗接着一颗开始发芽,它们头顶的巨石很多,但是这都不能真正阻挡它们的发育,它们汲取着水分,膨胀延伸着,发现了空隙,就迫不及待地钻出头来。
后来狂风大作,所有的草木,被吹得越来越贴近地面。即便这样,风一停,它们又渐渐恢复了。
忽然画面一转,茅屋着火了,火势迅速蔓延着,它吞噬着房屋草木,最后画面全部被火覆盖。随着所有的东西燃烧成灰烬,火苗也渐渐熄灭,满目疮痍,灰白色泛着无限的凄凉。
太阳依然升起,这灰白被渡上了如火的光芒,风扬起漫天的灰,雨水把它们彻底冲进了泥土深处。
在地底里没有及时发芽的种子开始了生长,渐渐地它们长得比原来的草木更加茂盛。
没有了茅草屋,它们长的更加肆无忌惮。
画面戛然而止。房间里除了留下一堆乐器,乐师已经不在书房了。
乐师想要告诉我很多定西。只是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但是心情已经被洗去了浮躁。
我来到那些乐器旁边,想要跟它们沟通,可是半天没有反应。它们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
我用灵语,没有乐器有反应,触碰了一根丝弦,没有发出声音。
张开我的灵觉,我尝试为乐器输送能量,在乐器表面就溃散开。这乐器似乎是……死了?
这些乐器跟乐器店里的那些材质差不多。乐师把它们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画面里一颗种子,让我觉得,乐师似乎是想让我救活它们。
可是它们已经死了,我是不可能把这乐器直接救活。突然我想到了那些贪财灵。它们一直热衷于财宝,而这些乐器很多时候,是财宝的搬运者。
当初的灰烬本来是哀伤的见证,可是它为余下的种子提供着营养,乐师是不是说,把那些灵安置在这乐器里,财迷心窍的灵也会变得非凡起来?
让贪财的灵做出有意义的事情,它们的贪财反而是它们的能力。乐师是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我在傻兮兮地苦思冥想。
纹鹫庑├制鳎向着乐器店走去。身心不再迷乱,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到达乐器店的中央,地板有所感应,便打开了地下的通道。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直接来到了财库。
没有金骨头,我怎么进去的?
龙眼这时飞到了画地为牢上,学着金骨头的动作,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我穿越之后,它自动愈合。
“龙眼,谢谢你!”
胸口上的龙眼蹭了蹭我,以示回应。
它们还在对着满仓库的财宝,疯狂地搬动着,却又不能走动,显得很是纠结。
我抓住一只灵,“你愿意进入乐器,从此搬运财务?”
我把乐器注入了能量,那灵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向乐器中,我把它的我禁锢接触,它随着能量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琴中。
我继续为这进入琴的财迷灵注入能量,以及灵力,这琴自己响动了起来,乐音欢快。
“进入琴身,你以后就是琴了,听你的主人乐十七的画,否则你自己是不能进入这画地为牢的。”
那琴咚地响起,似乎听懂了我。
我又问了另一只灵,它依然没有拒绝,心甘情愿地遁入乐器中。
随着被解除禁锢的灵增多,这些乐器也都被救活。它们互相围绕着这堆财物旋转,鸣响,不一会,茶椅运来了一些金子,这些乐器们似乎很是开心,响声越来越欢快。
它们没有再触碰这些财物,比以往的财迷心窍,多了一丝愉悦的心情。
它们奏的曲子,竟然就是刚才乐师的笛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很喜欢看到这个局面。
放错了位置,就是浪费。但是每一种灵,只要帮它们找到适合它们的位置,它们就像太阳一样可以发出光。
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方法呢?
随着乐声的响起,刚才吓得跳进水池的那些孕育着灵的石头纷纷跳出了水面,它们似乎在应和着这些曲子,我可以听到它们灵传来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