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师出无名,说来惭愧。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我看东方兄也是博识之人,不如你我切磋切磋,可好?”
“如此甚好。不知嬴兄想要如何切磋?”
“东方兄且随我来。”
嬴泽带着东方陌,在都城中走了好远一段距离,来到一无人之处,此地只有一湖。
湖水倒映天空,使人分不清天与湖,湖面波澜不起,宛若平镜一面。
湖中有一亭。
嬴泽道:“东方兄请。”
东方陌道:“嬴兄何意?此处哪有路可行?”
嬴泽笑道:“此湖名曰照心鉴。只要心中无邪念,便可踏波而行。”语罢,嬴泽走上湖面,向亭子走了两步,道:“东方兄,请。”
“世间竟有这般神奇之物!”东方陌叹了一声,也步上湖面。东方陌看着湖面上自己的影子,竟然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影子还是脚下那个是影子。
如果东方陌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脚下的影子,比嬴泽脚下的,还要清晰。
东方陌没有注意到,可不代表嬴泽也忽略了这一点。嬴泽知道照心鉴的奇异之处——湖中倒影越清晰,说明人心中越纯净。
东方家的叛逆之徒,似乎与自己想象中不同。
东方陌道:“嬴兄,请。”
两人一起走至亭中,亭中有一石桌与两石凳。石桌上,是一盘棋,棋局未终了,但黑棋已经占尽了优势。
东方陌与嬴泽相对而坐。嬴泽面前是黑棋,东方陌面前是白棋。
东方陌道:“还不知嬴兄打算如何切磋?”
嬴泽笑道:“不急,不知东方兄可会下棋?”
“在下有幸,略懂一二。”
嬴泽道:“那你我不如将这残局收拾终了,可好?”
东方陌道:“其实在下本不愿下棋,但若嬴兄有此打算,在下愿意奉陪。”
“此局已不公平,那不如就东方兄先落子吧。”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语罢,东方陌举子沉思片刻,落子。
嬴泽见状,举子,思考片刻,落子。他道:“东方兄可曾过了加冠之年?”
东方陌一边思考棋局,一边答道:“在下尚差一岁,只有十九。”
嬴泽笑道:“如此说来,我今年二十岁,倒是比东方贤弟虚度了一年时光啊!”
“嬴兄长我一岁,我怎敢下这先手棋?”
“无妨无妨。东方贤弟看这湖上景色如何?”
“甚妙!陌也曾读过不少游记,今日见得此景,才知古人所游不足称之为景!嬴兄可是常来此地?”
“不错,这一局残棋,也是我与一友人留下的。”
“嬴兄当时,是黑棋还是白棋?”
“呵呵,愚兄当时用的是白棋,只因棋艺不佳,落得如此下场。”
“非也,嬴兄表面落入下风,实则还有优势。陌大胆猜测,嬴兄可是想着来个称病不上朝?”
“我确实有这示弱之意,可棋艺不精也是事实。”
“陌或许可以为嬴兄带来些许转机。说来奇怪,我看着湖上景色,莫名想起来一副对联。”
“哦?不知是哪位鸿儒所作?”
“上联是:四季笙歌,尚有穷民悲日月。下联是:六桥花柳,浑无隙地种桑麻。”
“贤弟对这天下作何看法?”
“当今天下战乱不止,缺少一个明主。”
“谁来当这明主?”
“陌愚钝,不可知。陌也愿衣冠qín_shòu、纵横朝野。只是可惜,生不逢时,不得明主。”
“如此……确是人生一大憾事。”
“说到这对联,陌忽然想出一联,望嬴兄给一个下联。”
“愚兄尽力而为。”
“含光清照,古来人物。”
“……”
嬴泽沉默不答,良久,才道:“愚兄到底还是才疏学浅,不仅下联对不出,连这必胜的棋局也要输了。”
原来在东方陌手中,白棋已经是那涅槃重生的凤凰。胜负,已经换了。
“哎呀!陌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法终结此局了。请嬴兄见谅,陌不得不告辞了。”
东方陌起身,道:“再会。”
嬴泽也起身,道:“再会。”
东方陌沿旧路离开,当他离开了照心鉴再回头时,只能看见一片繁华的大街。
“天秦皇子,嬴泽……”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