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山风,飒飒而响,慧岸坐在莲花池畔冥思,只见北极天罡抱着快要便成透明的灵珠,跌落下云头,踉跄到自己面前,“你是怎么了,如此慌张?灵珠这般又是如何?”
“何必多次一问?那天上的事,你也是晓得的,难不成你父王还不知会你?灵珠仙子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她耗尽修为,救了太子殿下。”
“我家菩萨还在西方听课,恐怕一时半会也不能回来,看灵珠的样子不出半个时辰,就将变回原形了。”慧岸满脸焦虑,那地藏王菩萨若是不日回来,恐怕还不知道有灵珠化人形这一出呢。只见灵珠身子渐渐透了,一圈光华闪过,那北极天罡手中,托着的只剩下一枚略微暗淡的珠子,里面掺杂着红黑的颜色,不复透亮。她原形已化,肉身消散,魂魄出窍。
若仅是耗尽修为,救太子之人自有人在。
那骄虫在诛仙虫内下了法咒,若谁在宿主体内度了它们,便会世世转入轮回,大多不能再为仙佛,因而,诛仙虫之蛊,从无人可解。
如今,灵珠成了解蛊的第一人。
“我这是怎么了?”看着自己的原形,那颗圆溜溜的珠子躺在北极天罡手心,用手去拍那北极天罡,却发现根本触不着,他们作为神仙竟然也看不见我?忽然感到一股引力,将自己硬生生拽向地下,穿山越石,最后停下落进的竟然是自己曾经大闹过的北阴铁围山。
难不成我是死了,神仙也是会死的吗?神仙死了该去哪儿?竟然也是这铁围地狱?幽冥之地仿佛知晓她到来一般,发出点点毫光,微微弱弱的,与她身上的亮光相互呼应。灵珠被一种力量牵引着往前走,来到那转生池前,不会吧,我这是要轮回转世?她被那股力量推着向那转生池去,挣扎不得,来到池边,正要被扯将下去,一只手从身后把她给紧紧箍住,她抬头一看,正是心中日思夜想的那张天上地下无双俊容。
“哎?殿下,你怎么能看见我?”她竟然欣喜非常,笑得心花怒放,顿时,初变成魂魄时略有的慌张皆消失不见,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变成魂魄,只因能与殿下再见。
“我眼里想看见你便能看见,天上地下的魂魄我们修罗族皆可见可触。”颜宇将她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搂住,上下仔细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你这是怎么了,才离开幽冥几十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施法伸手在她额前一探,她的记忆如水般流淌过他的脑海,“你在幽冥也有百年之久,怎么处事上还不曾长进,仅为了几个桃儿便被人给利用了。”他一气急,头上的尖角便旋出,这傻妮子,何时才能让他不再担心,灵珠一看便知他是真怒了,“我……我只是觉得普济众生,救死扶伤都乃是我的本分。”还想再解释两句,看他阴沉的脸孔,把那句不过就是修为而已,又咽了回去。
“他们与你素不相识,即便是天帝天后又如何?你也不分是为何人?用你的毕生修为去换他人安康你都肯?你都舍得?”你那不叫行善,叫愚昧,平日对我看似精明,到别处就如此痴傻,颜宇捏紧着她的手,又舍不得用力。
他是气,并非气的是她,只是气的是天帝与天后利用她如水般善良的性子,而她根本不知深浅。这毕生的修为,说耗费就给耗费了。她定然不知道中了骄虫的法咒,会生生世世堕入轮回,可能再无仙缘。
“你可知道,你此次的凶险,轻则堕入轮回,重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殿下,这许多年来,难道还不知道灵珠的性子?若是救人,我又岂会去衡量利弊?”
颜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变化出一道金线拴住了两人的手腕,“这几日恐怕你要时时刻刻与我一起,我须输以法力,否则你便会坠入那转生池内以应天命。这根金线时时能把我的心力输送于你,你我魂魄相连,保你能在此留上几日。”那金线缚上后,随即隐匿无形,只是两人之间扯不开距离,最多只能分开数尺,他当下只想即刻带上她去元始天尊处,寻求补救之法。
“殿下,殿下,你莫不是危言耸听?”灵珠有些怀疑地歪头看他,她涉世未深,但也不是痴傻之流。
“我为何要对你说谎?”颜宇望着她一脸无知无畏的样子,倒觉得给她的那颗心当真是白白给了。
“听你的话,看你的神情倒不像是骗我,只是我是颗珠子,不怕人骗,也谈不上什么舍不舍得。”灵珠抚了抚额头,反倒扯着他袖子,抬头冲他一笑“殿下,先莫说别的,我问你,今日你在幽冥能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脑瓜里倒是想些什么?”颜宇哭笑不得,高兴,他心里自然是抑不住的高兴,可更多的是担心,她度诛仙虫,耗尽修为时,他便感觉到了,心无比疼痛,如同堵住一般憋闷,几欲爆裂一般,他自知灵珠有事,寻着她的气息,到了南海,便眼见了她在北极天罡手中化为原形,魂魄被牵引至转生池的一幕,他紧紧追着,所幸赶在她被吸入转生池之前,搂住了她。
“其实,要紧的是你若是转生,与一般神明不同,因你修成人形不久,和凡人的一生一般,区区百余年,若为投生为人,度劫之后即便能重返仙界,往日的记忆便全消,恐怕连你家主上你也不会再记得,我想你总是会有些牵挂的,我们修罗一族能于人尘封记忆,这几日你便想想,这往日的记忆你想置于何处,我便在你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