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张大人又是一番连连点头,忙开口道:“刚出事那会,下官还没有回过神来,稀里糊涂就进来了。这段日子仔细琢磨,还真让下官发现了端倪。指向下官的证据有两个,一个是下官笔迹的手令,还有一个是下官的书记官,对吧?”说完,抬头看向石大人。
“是又如何,这不正是铁证么。”石大人不以为然道。
张大人急道:“就因为是这两样,才不是铁证。那书记官善于模仿下官笔迹,下官惫懒,有时候就是让他代下官执笔,书写一些东西的,手令如果出自他手,他的证词自然不可信,都是为了栽赃给我啊!望石大人明查。”
石大人皱了眉,暗道:“如果真如他所言,这个人做的证词,的确就不可信了。不过一个小小书记官,更没道理犯下如此大案啊。”想着,就问出了口。
张大人急切道:“下官开始也没想明白,不过现在明白了。他可不仅仅是个书记官。此人姓周名远肆,有一叔父唤作周穆新。大人可有印象?”
石大人沉思了片刻:“周穆新,好像是前任工部郎中,因为高氏一族被贬一案受到牵连,罢官了的那个?”
“对,就是他!”张大人两眼放光:“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他这是报复二殿下啊。要不是二殿下查出了那桩军饷贪墨案,他们哪至于到如此地步,定然是心有不甘的。”
“哼。”石大人冷哼一声,接着道:“就算他们有那种关系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做的,一个小小书吏,有何能耐接触到西霜人,还是西霜著名的旋风卫,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怕是你为了脱罪,牵强附会的吧。”
“他是个小小书吏没错,可是他没能耐,并不代表他背后之人也没有能耐啊。”张大人急切的劝说着:“大人查查又有何妨,搜搜他的住所,我就不信他们能做的那么干净利落,什么都没留下。即使大人真的什么都没查出来,那我也认了,说明下官命该如此。”说着,声音慢慢低沉下去。
石大人听了,也觉得有理,随即道:“好了,此事本官自会处理,你先好好待着,不要在闹了。”然后让他签字画押,带着这份口供,离开了大牢。
石大人离开了,牢房内恢复了安静。无人处,这位前京兆府尹的嘴角突然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毛骨索然。
查吧,查吧,石钦,只要你去查,定会查到很有趣的东西,呵呵呵,主子早就布置好一切了呢。想着,张大人的眼里冒出狂热的光芒。
又一张大网在有心人的算计下,在平城的上空铺开,只是,这次落入网中的那只飞蛾又会是谁呢?从这个小小的书吏身上又将牵扯出怎么样的大人物……
牢内发生之事,虽然隐晦,但也瞒不住有心之人。首先,这件事就被那个无孔不入的上官奕摆上了南宫褶的案头。
仍然是在烈阳轩内,上官奕递上消息后,观察着南宫褶的神色,询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南宫褶又习惯性的用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静默半晌,才缓缓道:“按兵不动,先看看情况在说。我也不认为这件事情是京兆府尹那个家伙做的,此人虽然有时做事不太靠谱,可是并没有倒向谁的趋势。如果他不能只听命父王,父王也不会让他坐上这个看似品级不高,实则关系平城安危的位置。”
上官奕点点头,表示赞同。可惜,这两个狡诈如狐的男人,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是可以控制人心的,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既然人们所不知的圣兽麒麟都能出现在大陆上,那么出现一些其他黑暗的不怀好意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谁也不知道,就在皇后母子吵架,林初语借宿含芳殿的那晚,有一盘御制咸酥卷儿被送到了京兆府尹的面前,赫然跟出现在林初语面前的那盘一模一样!
其次,还有一人得到了消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宫皇后。皇后听闻消息,低眉浅笑,心底暗道:“呵呵,做的不错呢。自己埋下的伏笔,终于派上了用场。就看这刑部尚书石钦究竟能查到些什么了。她可是布置了好多有趣的东西呢。既然不能扳倒南宫褶,那也不能让她做无用功,总是要让她看不顺眼的人倒霉才行,不是吗?”
最后,接到消息的才是皇帝。皇帝的消息是刑部尚书石钦亲自禀告的。石钦觉得兹事体大,而且他原本就对京兆府尹张大人的被判处心存疑虑。石钦也是忠诚的南宫擎天的人,对张炳田自然也是了解的,所以心里先就信了三四分。
所以只能赞叹皇后此次的棋子选的尤其好,大家所熟悉的都是以前的张大人,谁知道他现在是何模样了。所以,都不由自主的被其蒙蔽了。
皇帝听罢,也觉得有理。于是命令石钦尽力调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只是,真的能水落石出么。
石大人接到皇命,先是突击查抄了京兆府书吏的住所,果然在其住所的一个隐秘暗格内发现了一些书信,是其叔父周穆新指示其模仿京兆府尹张大人笔迹发出手令,调开巡查卫队的安排经过。信中还暗示他们另有安排,必将完成大计,让他依计行事即可。
石大人看了眉头紧锁,当即命人锁了书吏周远肆,又在京兆府内询问了一番,周远肆给京兆府尹张大人代笔的事情果然不假,很多人都知道,并派人呈上他代笔过的公文,果然并无二致。周远肆连连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