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语一阵气结,却拿他们没有办法。身体的感觉仍然有一点麻木。虽然不影响动动手换换药之类的小事。却对于逃跑很有阻碍。
看来还是得等身体恢复了,再做打算。她寻思着。一颗心已经朝着平城飞去。马车内恢复了安静,气氛也变得凝滞。
霜寒天和林初语谁也不说话。只能听到车轮滚过路面的毂辘声,沉静的诡异。
林初语气呼呼的坐在马车一角,恼怒霜寒天的自作主张。她明明是来跟他告别的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远走他乡,她心底真心接受不了。
对于南炎国,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有了浓浓的归属感。对于那个男人亦然。可惜,事情总是不遂人愿,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正兀自胡思乱想着,可是,就连这件事情也被打扰。
因为,总是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缠绕在她身上,她想要忽视都做不到。这道视线太过迫人,扰得她无法凝神。
无视他,她深深吸气;无视他,她深深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该死的,没用,她挫败的转头,狠狠瞪着倒在另一个角落里的男子。怒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我的伤口裂开了。”平淡的叙述。不带一丝起伏,好似在讲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想让我给你包扎?我偏不!林初语暗暗想着。她凭什么要那么听他们的话,她可是被劫持来的好不好,又不是自愿的,难不成还能指望她做这做那?!
于是,气鼓鼓的包子脸上,眼神一睨,又迅速撇开,无视之。
霜寒天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弧度。做出了以往他从来不屑做的事情。
只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的伤口裂开了。”这已经纯属胡搅蛮缠了吧,要是换做以前,人家不理会他,他绝对不会说第二遍的。
林初语听着他这种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就来气,无视战术瞬间破功,恼羞道:“裂开就裂开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刚刚摇晃我,给扯开的。”仍旧是那种平铺直叙的口气,却带着淡淡的控诉。
“呃……”林初语语塞,却仍然坚持道:“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经过我同意,强行带我离开!”
“这个伤口,是为你挡剑留下的。”对面的男人完全没接她的话茬,仍平淡的叙述着事实。
林初语无语了。她之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男人也有无赖的潜质。
“如果不是为你挡剑,我不会受伤。”平淡的语调说着拽拽的话,不可一世的态度,让人听了怎么都觉得来气。
但是,貌似,好像,他说的也是事实吧?如果不是自己在场,以他的身手,逃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善良的人,禁受不住这种质问啊。
林初语的恼怒慢慢淡去,一丝丝自责爬上心头。
霜寒天看到那张气鼓鼓的脸颊,慢慢的瘪了下去,深觉有趣,再接再厉道:“所以,你要负责。”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林初语败下阵来。在良心的谴责和这声声控诉中,她全面溃败。
不就包扎个伤口嘛,多大点事啊。这种事情,在岩城可不是天天都在做嘛。就当他是个普通伤患好了。她心底自我安慰着。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被他说的歉疚心虚的过。
“药在哪?”她环顾马车内,忍不住蹙眉。
马车狭小简陋,在一个大男人躺在里面后,勉强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紧挨着坐下。更不要说什么桌子,箱笼之类的置物空间了。也毫无软垫靠枕什么能让人舒适的物件。与南宫褶的奢华马车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药在你脚下边的包袱里。”或许是看到了她的表情,霜寒天又道:“我们不能引起别人注意,所以也不能准备宽敞的马车。等到了我家,不会委屈你的。”
林初语愕然,随即领悟过来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不是嫌弃马车狭小,是觉得你身上的伤势在如此简陋条件下,怕是不易恢复吧?这个颠簸,有点大呢。”
医者仁心,她不自觉的就以医者的角度,替病患考虑起问题来。
闻言,霜寒天的眼底,不自觉划过一道亮光。生硬的语气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软化了几分,道:“无妨。我的身体扛得住。”
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了,林初语还能说什么。遂也就不在多事,利落的帮他换了伤药,重新包扎好伤口。之后,又默默退回自己的角落坐着。
不过,这一来一回后,气氛虽然仍旧不好,却也不像最初那般冷凝。
霜寒天微微松了口气。不枉费他如此放下身段,胡搅蛮缠。总算让关系缓和了点。原本以为,自己做不了这样的事情,不曾想,在她的面前,屡屡打破自己的习惯。
一路无话。直到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马车终于停了。
车帘被掀起,紫萝的面孔又出现在车前。
她笑语盈盈的道:“四爷,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寻了一处农家庄园,就在这安置一夜吧。”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林初语现在对这紫萝厌恶非常,一看到她的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讽刺道。
“这,自然是没有的。”紫萝的脸皮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点不为所动,回答的理所当然,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随意轻松。
说完,还主动伸手要搀扶林初语下马车。林初语看也不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