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涣觉得其中很是可怖,周帝的病已有二十年之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每次病发时六亲不认,生不如死,只有皇后的药才能缓解病痛,长此以往,周帝便十分依赖皇后的药,皇后要想在药里动点手脚十分容易。
顾清鸿自是考虑到了这点,虽然他与周帝父子情分并不深厚,但周帝始终是他的父亲,他终是要搞清楚关于这药的一切。
沈涣问:“太子殿下,皇上的生辰马上要到了,顾北淮这时候回来,是不是因为皇上的授意?”
“若是老头子的授意也就罢了,我就担心是皇后的意思,而他是迫于无奈才同意了。”
“殿下的意思......是皇后在威胁皇上?”
顾清鸿不再言语,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任由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深邃无比,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能感受得到周遭散发的寒意。
......
沈涣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去了趟邺城。
周帝的生辰这日,宴会在正清殿举行。
帝后二人并坐上方。
容嬅身着一袭正红色的凤袍,她的发髻高高盘起,没有一丝凌乱的头发,面上不苟言笑,永远是不怒自威的神态,端的是母仪天下的肃然。
她所坐的凤座,雕刻的是腾飞的五彩凤凰,点缀其中的琉璃熠熠闪光,绚丽夺目。
她只是静静坐在这儿,便足以告诉所有人,她是周国的皇后,亦是周国的主人。
周帝侧眸看着皇后,他握住她的手,问:“皇后在想什么?”
皇后回眸看向她的丈夫,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却是数不尽的心计,她动了动唇,道:“等下便可见到北淮了。”
周帝眼神变了变,多了些阴郁,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道:“是啊,两年了,也该回来了。”
皇后亦是皮笑肉不笑,她转眸看向前方,道:“臣妾至今还记得北淮离宫的那日,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周帝的眼神越发幽深,他盯着皇后的侧脸,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二十年了,他一直没有看透她。
此时的顾北淮正在前往正清殿的路上,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事出巧合,就在正清殿的门口,他遇上了顾清鸿和昭鸾。
顾北淮穿一件深蓝色织锦长袍,他身形挺拔,有一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一头乌黑高束的长发,模样看上去倒是fēng_liú倜傥。细看一番,他的腰间束带处挂着一只竹笛,笛子十分普通,并不引人注目。
“好久不见啊,太子。”
最后“太子”二字,顾北淮的语调拖得很高,他是笑着说出口的,然而这笑意之下,暗藏的却是无尽的恨意。
顾清鸿冷冷看过去,讥讽道:“你消瘦了许多,看来汕洲的日子,你过得不习惯。”
顾北淮被刺到了痛处,笑容越发勉强,道:“说起汕洲,我还得多谢太子呢,若不是太子,我又怎会去了汕洲呢?”
他顺着顾清鸿,看向一旁的昭鸾,眸中一瞬的惊艳闪过,他唇边的肌肉扯了扯,语气里带了些嫉恨,“还未祝贺太子大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