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华京中流传着一条喜大普奔的消息:为祸四方良家男子的华筝郡主病了,闭府修养,没个两三月是出不来了。
此消息一经传播并得到确认后,华京内大大小小稍有姿色的男子都想要放挂鞭炮来庆祝一下:终于可以不遮脸不扮丑正大光明地上街了!
短短几天内,华京城明面上的颜值水平忽然上升了一大截,走在街上赏心悦目的男子显著增多。
古笙侧头冲古卿凰轻笑道:“你知道那位郡主被禁足的事吗?”
古卿凰斜了他一眼,手往旁边一伸,尚元清很有眼力劲儿地奉了茶上去。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水,古卿凰点点头,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皇兄那块九龙墨玉玉佩挺好用的。”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尤其是“九龙墨玉玉佩”几个字。
“果然是你干的。”古笙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没办法。”古卿凰将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搁,“你们都是些大忙人,顾不得管她。好歹是皇室的郡主,也该学学规矩。既然被我撞上了,也不能放着不管不是?”
“所以呢,不论襄姜四皇子打得什么主意,短时间内是见不上郡主的面了。我们古家嫁女,以女儿家自身的意愿及幸福为第一位,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又怎么能成为我皇室的女婿呢?”
扫了一眼屋内几人,古卿凰微微一笑:“诸位觉得呢?”
偷偷瞄了瞄坐在御案后的古玄朝,见他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几位朝臣便相当识时务地纷纷道:“臣等谨遵王爷教诲。”
这下原本有别的想法的人都收起了那些小心思。皇室明摆着不愿嫁女和亲,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还是老老实实顺从君心的好。
“越亲王负责襄姜来使一事,亭远协助。不论他们有什么图谋,先盯住了再说。行了,你们跪安吧。”
“臣等告退。”
几位朝臣跪安,古卿凰与古笙自然是坐着没动。等人都离开后,古玄朝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还没来得及开口,古笙就先跳了起来。
“不是皇叔说你,小夙儿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我去做这个差事?”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古玄朝那么果决地下决定让他去做这件事,全是因为古卿凰暗暗给他打了手势。
“这个嘛。”古卿凰一手托腮,歪头看着他,“我这不是怕你整日闲的骨头生锈,给你找点事活动活动筋骨嘛!再说了,小叔叔长了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不摆出去给人家瞧瞧,岂不是浪费资源?说不准小叔叔一出马,直接把人家看出了自卑心再无结亲的念头也说不定啊。”
“你长得也不差,你怎么不去?”古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歪理儿啊?
古卿凰一脸苦恼,“我要是去了,你就不怕那襄姜公主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或者是那四皇子要死要活要把我娶回去?小叔叔可别忘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及笄了,离身份暴露也不远了。我躲着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主动送上门去给人家算计?”
“如果我出了岔子,你确定咱们家会放过你这个推侄女去抛头露面的罪魁祸首?”
身为隐形妹控的古玄朝也适时甩了几个眼刀子过来。竟然敢打夙儿的主意,想怎么死尽管说,朕一定成全你。
古笙:“……”
被兄妹两个堵得无话可说,在外人眼中备受恩宠的越亲王殿下内流满面,开始认真地思考人生,思考自己留在华京是不是一个错到不能再错的错误。
是夜,古卿凰一袭夜行衣,在婵衣几人无奈至极的眼神中出了府,一路飞檐走壁,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进了一处低调却不失格调的府邸,且极为轻车熟路地摸进了府邸后院的一处厢房。
府邸大门牌匾上,“柳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高高在上,俯视着黑夜众生。
半个时辰后,沐浴完毕正准备歇下地某人看着半躺在自己床榻上拿着书打瞌睡的古卿凰,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伸手将松散单薄的中衣拢了拢遮住胸前大片的白皙如玉的肌肤,然后冲床榻方向单膝跪了下去。
“柳一见过主子。”
“你洗得可真慢,比女人还能磨蹭。”古卿凰直起腰打了个哈欠,表达了自己等待许久的不满,“起来吧,别跪着了,当心着凉。”
柳沐“感激涕零”地谢过自家主子,然后起身走到一边扯了件外袍默默将自己裹起来。没办法,有这么一个完全没有男女大防观念、动不动就夜闯男子卧房、且毫不介意与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主子,只能是他多多注意了。
主子同男子一般能干是好事,但有时候太汉子也是很让人痛苦的。
古卿凰看着面前这个十二人中唯一一个在朝为官的手下,拍了拍身边的床榻,戏谑道:“侍郎大人请坐。”
柳沐:……
将窗下一个矮墩挪过来坐下,柳沐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被调戏了的样子,“主子深夜到府,有何要紧之事?”
“没有要紧事就不能来了?”
“……主子咱能先说正事儿吗?你再闹我就喊人了。”
“喊吧喊吧,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古卿凰一个要求,不答应她一个要求也就不会成为她的手下,不成为她的手下也就不会大半夜的在自己家里被她调戏。
柳沐想要块豆腐,能一头撞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