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险阻,千万记得回家——汍澜汍青款款深情,挥别弋川跟陈晔霖远去的背影。她们互挽双手,彼此依靠,才能暂时了却对弋川的牵肠挂肚。
那座繁华却冰冷的钢铁都市,不断发生着属于人类的传奇,也不绝如缕地滋生着荆棘坎坷。在耗尽华年之后,人们总是带着满面愁容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白色空间等待着一纸宣判。
验血报告出来了,洛兮却抢在第一时间扑上去抢夺下来,偏偏这个时候没人敢跟她争抢。
“怎么样了?”童江诚满眼的期待,期待着自己是对的那个。
童扬再也忍受不住从洛兮脸上读取可供揣测的信息了,上前一步想要夺下那张纸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结果!”
然而洛兮却先一步将单子失手掉落地上,神情复杂,嗫嚅着:“童……童鸽……我去找她——”
童江诚跟妻子互相搀扶,彼此给予依靠,他们心里明白,这看似希望却是绝望,只能交给天意了。
铁了心拼了命地往外跑,洛兮从来都没有这样失魂落魄,却还是被童扬追上并且一把抓住。
“等不了,你放开我,笑笑等不了的……”洛兮蒙头垢面,像个疯子。
童扬一把将妻子搂在怀里,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说:“我们已经有太多对不起鸽子了,不可以再拖累她了,这件事不准让她知道!”
“哼哼,你现在装什么爱护妹妹的好哥哥,”洛兮猛地推开童扬,害他险些脚底一个踉跄跌倒,“你们童家现在的一切不都是出卖童鸽换来的吗!当年她拼了命想要私奔去留学,是谁撕碎了她的护照;十八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哭了三天三夜想继续念书,是谁推她进了娱乐圈;又是谁,为了重振童氏,恨不得把她逼到陈晔霖的床上!你现在装什么仁慈!”
啪!一巴掌重重落在洛兮的脸上,童扬立即后悔了,可他不愿意妻子再提这些。
为了笑笑,洛兮作为母亲可以不顾一切,但这一巴掌也确实教她收敛,但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母亲笃定的决心。
“笑笑即便治不好,也绝不能够再让鸽子做牺牲!”童扬摊牌了,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我还能为你们做什么呢,我还能做到哪一步呢?
花容看着随处可见的寻人启事,不禁深深地担忧着,可扪心自问,自己为陈晔霖跟弋川已经做到常人所不能,论起来,当初弋川舍身犯险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该还尽了。
“当年我哥不放过我嫂子,我嫂子失忆时又也放不下我嫂子……结果,他们谁都没有好结果……容儿,该放下了。”刚巧路过的罗圣羽朝花容投以诚恳的眼神。
日头西斜,余光洒落在花容肩头,她半闭上眼睛,悠悠絮叨:“我真的很憎恶林弋川……直到那件事以后,我也真的很感激她,我这辈子都做不到像她那样……”
在她们的世界,不需要太多辞藻的修饰就能彼此读懂心意。“去劝陈晔霖的母亲撤下有偿寻人启事吧,陈晔霖应该已经去找她了,这样大肆宣扬,只怕会弄巧成拙。”罗圣羽完全可以借鉴哥哥罗圣羿跟嫂嫂蓝以存以往的事例作为告诫。
兴许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仔细忖度片刻后,花容快速点点头,而后步履匆匆而去。作为闺中密友,罗圣羽显露出慰藉的神情,却又瞬间转为惆怅,她不如花容果敢,明明有个从小心之所属的人却又不肯接受这份爱。
陈晔霖跟弋川在日落之前终于到了抚松县城,然而在日前来到松江河站时,陈晔霖就已经花光了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就这点钱还是从顾濠那里讨来的。
后知后觉,方才意识到山穷水尽,陈晔霖下意识问弋川:“你身上有钱吗?”
“算了,当我没问。”陈晔霖总是习惯用人类的思维去考虑事情,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弋川倒追问起来了:“你要钱做什么?”
陈晔霖不可置信地盯着弋川的脸:“那上回你回家后,怎么回的上海,怎么找的我?”
“飞去的呀。”弋川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理所当然地说。
差点忘了你是狐仙,陈晔霖忍俊不禁,一只手抚住脸:“当我没问。”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当作你没问?”弋川果然还是没有完全学会理解人类的言行含义,竟以为陈晔霖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一直纠缠着陈晔霖,“特别”关心他。
见机行事,陈晔霖一下子捧住了弋川的脸,宠溺地捏了两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亲昵的接触怎会不撩动波荡不安的心,陈晔霖贪恋那张昳丽可爱的容颜,一时忘情,俯身吻了下去。他微微闭上双眼,投入享受这一刻,他是真心不可救药喜欢上这小东西;而她,却将圆碌碌的眼睛睁得巨大,心跳越来越快,陈晔霖每一次的亲吻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一次,是羞赧。
一瞬间,弋川煞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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