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什么嫉妒之心,他只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当他听到她即将陪同德王萧逸出征舒阳时,他忍不住心中的一缕相思,悄悄躲在出城口的一棵大树上,默默地看着她离开,对他来说一眼已经足够。
后来他又受贵妃娘娘之命,暗中偷入大营,打探萧逸是否在大营之中。那一晚他再次见到了她,半个月未见,她日夜操劳显然憔悴了许多。他再度与她比剑,这一次他的心中已没有任何争胜之意。珠帘落尽,大营里他清楚地看见并没有萧逸的踪影。本来这是一次对付萧逸绝佳的机会,他为了她,宁肯故意败在她的剑下,也不愿看到她为此担惊受怕。她轻易地放过了他,虽然她说了些绝情的话,但那些话使他醒悟,原来他不是在自作多情,她的心中也有着他的位置。这个秘密他没有说破,这是他第一次违背了于太,违背了他的使命。
爱情的魔力就是这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绽放。可是自从她回京以后,他却不敢再去看她一眼。俞青凡叹了口气,提着剑站了起来,刚才的烈酒品尝起来是那般的苦涩。
突然,俞青凡耳边听到一阵异常的风声响起,有夜行人潜入了贤王府。这个人真是胆大包天,贤王府侍卫众多,防护得也很严密,这个人居然无所顾忌地偷潜而入。
俞青凡所在的回廊是贤王府内院连接外院的一处通道,平常巡夜的王府侍卫因他需要清静,被他派往了别的地方,此际整个回廊只有他一个人,而这个夜行人显然看到了他,直往这边扑来。
俞青凡冷笑一声,纵出回廊,一棵庭院中的月挂树下,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黑衣人。黑衣人也提着一把长剑,蒙住了面部,俞青凡却心里一震,这个身影他似曾相识。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向俞青凡一点头,又身如飞燕纵身跃出了王府高大的院墙。这个黑衣人是来找他的,这太令人意外了,俞青凡也不动声色,紧跟在黑衣人身后。
院墙外是一条小巷,小巷尽头再转过几个弯,那里有一片小树林。俞青凡不明白黑衣人引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艺高人胆大,加上他已隐隐察觉到黑衣人的身份,竟毫不思索不加提防地进入了小树林。
光线在小树林中变得黯淡起来,俞青凡昂然跨步,刚转过一棵大树,一把剑突然从树后绕出来,直指俞青凡的胸前。俞青凡并没有闪避,也没有招架,那把剑在他胸前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他闪亮的眼睛只盯着那个黑衣人如漆的眼眸。
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用左手扯下了蒙面的黑巾,一绺秀发洒落下来,是慕容婉。她握剑的右手并没有收回,仍指着俞青凡的胸膛,只是那剑尖已有了明显的一丝抖动,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你要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俞青凡毫无惊慌之色,刚才还在忆念佳人,没想到佳人竟会出现在他面前。
“不错,我恨不得想立即杀了你。”慕容婉紧咬银牙,“可是在你死之前,我还是要问一句话。”
“我既然快要死了,你问的所有问题,我都绝不会隐瞒。”俞青凡面不改色。
“那好。”慕容婉娇面一沉,“你为什么要接受萧震的指派,命人在福记茶楼暗袭德王爷?你们这种手段,不嫌太卑劣了吗?”
“你说什么?德王爷受到暗袭?”俞青凡吃了一惊。
慕容婉努力捕捉着俞青凡面色的变化,他的震惊不像是装作出来的,不禁迟疑着问道:“这件事你不知情?”
俞青凡郑重地摇了摇头,慕容婉垂下了长剑,她看得出来,俞青凡没有说谎。“也许萧震也瞒着你做这种事?”
“不会,贤王爷的事没有一件能瞒过我。”俞青凡还不能告诉慕容婉,他还受了于太之命监视着萧震,“我可以向你保证,贤王爷没有派人去福记茶楼暗袭过德王爷。贤王爷如今已长大成人,那些少年时的莽撞他收敛了许多。”
不是萧震命人干的,又会是谁呢?慕容婉心里咯噔了一下,整个事件据她了解,当晚知道德王爷去福记茶楼观看“九星传灯”表演的,除了她之外,就只有萧震和东方锦莺两人。是东方锦莺?慕容婉脑海中闪现出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不可能啊,东方锦莺为了救助萧逸,差点丧失了性命,况且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一连串的疑问使慕容婉的思绪混乱起来,娇面上阴晴不定。
俞青凡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慕容婉深夜潜入贤王府的用意,她是来向他兴师问罪的。慕容婉对萧逸的忠诚与爱护,已远远超过了她自身的安危。“你潜入贤王府的举动实在太冒险了,如果被王府中的侍卫看到,那后果……”
话未说完,慕容婉嗤之以鼻地道:“就凭贤王府那些酒囊饭袋,没有一个入我的双眼。”
当年慕容婉曾败给过他一招,以慕容婉的性格,肯定还有些耿耿于怀。俞青凡淡淡地道:“你的武功自是不怕,可是你的身份一旦猜穿,德王爷和大将军该如何向皇上交代。”俞青凡的话点到为止,你既不能伤了慕容婉的颜面,又要揭开其中的利害关系。
慕容婉也知道俞青凡的话有道理,她深夜潜入贤王府也是一时激愤,最近她看到萧逸因皇后之事变得一蹶不振,每日长吁短叹,郁郁寡欢。如果能够查证出萧逸在福记茶楼遇袭的主谋是萧震的话,她便可以借机向皇上举报,说不定能重新焕发出萧逸的斗志。“我在贤王府还不是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