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从未想过,她最热爱的校园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开始厌恶上学,每天早上,带着深深的恐惧登入校门,晚上背负着一整天的摧残回到家。
春生原本以为,家应该充满温暖,但这种温暖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最初春生告诉书凤班级里有人欺负她时,书凤并不相信,也没有过多关心和理会,臆测春生肯定是因为新到一个环境不适应,或者因为受了养母的影响脾气古怪才会受到孤立,她只是不轻不重地撂下一句和犟脾气应该好好改改”。
接下来,书凤发和衣服经常弄得脏兮兮,家里家外忙活得很,又要照顾自家的小店,又要忙着处理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和人情世故,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询问孩子的状况,更不愿意浪费时间给春生不停的换洗衣裳,而是劈头盖脸地责骂春生,她自认为很了解春生,觉得她一定在校园里上蹿下跳的淘气才造成的。
在她眼里,春生令她失望透顶。没有像在养父母家里时看上去那么聪明,开朗,没有女孩子稳重大方的模样,她认定了春生受了养父母的坏影响,特别难以管教,她需要高效的铁血教育,时时刻刻纠正春生的“错误”。
直到后来书凤偶然看到春生身上的伤疤才相信她的话,但也只是玩笑似的告诉来买东西的男孩子不要欺负自己女儿,而换来的,不过是春生在校园里加倍的受罪。
原本春生已经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书凤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打骂春生,诸如卖货找错钱,书凤会在公共场合公然指责春生,认为她道德败坏、脑子不好,而这一切都归咎于养父母的管教无方。
春生只是出于感恩将一颗葡萄放进了“爸爸”的嘴里,谁料被书凤看到,“只有那些坏女人才会给男人喂东西吃,那都是下作人干的事情”,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春生远离一切异性,甚至见到公狗都会退避三舍,一时间,她似乎变得绝望了。
有一个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女孩子,是春生唯一能够说上几句话的人,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偶尔相约同行,结果被“弟弟”告诉了书凤,书凤严厉苛责,禁止春生和女孩子做朋友,只因女孩子的父母分开了,书凤判定女孩子“人品不好”
每次笤帚疙瘩落在身上,每次受到责骂,春生都吓得心跳过速,浑身颤抖。胆战心惊的日子已经让春生精疲力尽,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怒书凤,从而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苦恼。于是,春生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而所谓的“亲弟弟”,经常在一旁露出嘲笑的模样,令春生更加感觉恶心,三尺小儿尚且如此,春生心中不禁感叹,人性凉薄,世界冰冷。
后来,春生索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任由别人的欺凌,任由别人误解,她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这样无论多么残酷的折磨她都不觉得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