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要不咱们吃点亏就吃点亏,明天把书凤送回去吧,万一他们不来接可咋办啊。”林母已经没了主意。
“不可能,书凤的姑娘还不是他家的根儿,他们总不能不管不问吧,周家人自知照顾不了孩子,自然就会接书凤回去了,听我的,等着。”周父站了起来,开门出去了,邻居的马车总要还回去。
书凤瘫坐在地上,林母上前抱住了女儿,两个人在屋里放声痛哭起来,“妈,我姑娘饿了,没有人,没有人喂”,”姑娘啊,你咋这么命苦啊”,书凤痛彻心扉,林母跟着心碎。
书阳和书宇站在屋门口,看着大姐和妈妈相拥而泣,书阳不禁泪雨蹒跚,“姐姐,为啥妈妈和大姐哭了,你也哭了。”书宇皱着眉头拉着姐姐的手。
“书宇,你要记住了,以后你长大了,要是有人欺负大姐二姐,还有爸妈,你要保护家人,知道吗,咱们林家决不能再受欺负。”书阳抹了把眼泪,紧紧的拉着弟弟的手。书宇坚定的点点头,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二姐的意思,但是他想着决对不会让大姐二姐和爸妈再流泪。
从天黑到天亮,太阳从窗户的这个角露头,从那边的窗角落下,月牙扶着窗棂打了个招呼又迅速躲了起来。白天里屋子太闷,书凤便站在院子里,院子的雪晶晶莹莹,书凤却已分不清究竟是雪花的反光还是模糊的泪水,书凤目不转睛地望着大门外,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挑动她的神经,她盼望着那辆熟悉的马车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盼望着孩子睁开眼睛甜甜的叫一声妈妈,盼着盼着,书凤倒在了院子里。
醒来时,二妹的脸出现在眼前,林母在一旁又生气又心疼:“书凤,妈求你争点气吧,一天到晚就这么不吃不喝不睡的熬着,眼睛肿的像核桃仁儿,蓬头垢面可怎么好,姑娘啊,听妈话,吃口饭,好好睡一觉吧,说不定明天周正就来接你了。”
书凤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能摇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妈,我没事儿,撑得住,给我冲碗糖水吧,嘴苦。”听了姐姐的话,书阳赶紧到厨房冲了碗糖水端给姐姐,让姐姐靠在她的身上喝了糖水又躺了下去。
林母听了女儿的话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女儿不是嘴苦,是心里苦,是命苦,这种苦涩是无法单凭一碗糖水就能冲淡的。
晚上书凤做了一个梦,梦里那辆马车就停在家门口,马车上拴着红绸,就像结婚那天,周正怀里绑着孩子,一只手拿着马鞭,一只手不断朝自己挥着,书凤看清了周政的口型是“走啊,回家”,但是书风感觉双腿被绑了起来,怎么也动不了,她拼命地挣脱、挣扎,仍东动弹不得,想要和丈夫说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声,书凤急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书凤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泪水滑落,枕巾湿了一片。
这时书凤听到了院子里的说话声,还来不及穿好鞋子便冲出去,来在院子里的是村书记,正和父亲说着什么,见到书凤出来站在自家门口,慌忙地将一张纸塞到父亲手里转头便走了,父亲一脸凝重地望着女儿,两手紧紧攥着那张纸,嘴唇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