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率朝廷众大院过府吊唁时,李虎丘趁安保人员打前站,清理李家左右‘闲杂人等’时来了一招金蝉脱壳。谢炜烨这阵子一直密切留意着李宅动静,李虎丘刚溜达出来,他便得到‘知情人’提醒,于是老祖二次尾随贼王开始。螳螂盯上了知了,黄雀还会远吗?
龙勇果然也出现了,目视谢炜烨背影,眼露凶光。言而无信便罢了,居然十年间功夫还有寸进,为了不想日后被你揍死,这次非揍死丫不可。龙大师打定主意,纵然轻身功夫不是强项,费尽艰辛也要追上去。
董兆丰家来了个客人,一个‘小朋友’亲自登门来送信,当时董大师正在替一麻风病人祛风疗毒,不惜自身,以刮削和口吹之法,举动非常仁心仁术也非常重口味。‘小朋友’见此情形顿感败兴,这人嗜医成痴,磨磨唧唧哪有我辈武人风范?把放言要将董兆丰一拳打扁的信一撕,连呼天宝都懒得找了,扬长而去。他却不知道其实呼天宝那孙子最该被他一拳打扁。
同一时间中南海最深居浅出的大宗师武定一也收到了一封信,信童是形如青狮的谢松坡。人约黄昏后,开片干仗!死战,可以带武器,不可以带警卫团的大兵。
此地东林帝阙,西濒浑河,山上是公园,过河便是宛平县。春寒料峭时,这里荒凉一片,人迹罕至。李虎丘接到聂啸林的电话,说约他来此见面告之他玲珑塔之真相。李虎丘知道势必不会这么简单,聂啸林潜伏京中多年就是在等一个契机,他到底作何打算虎丘也闹不明白,但想来一定跟那几位大宗师人物脱不开干系。这可是武术界近几十年不遇的盛事,李虎丘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
高人行事必须区别于大众,李虎丘有车不坐,硬是用两条腿穿越了二十公里的路程赶到此地。贼王驻足观察左右远近景观,望着远山的黄和近水的绿,李虎丘颇生出些感慨,聂啸林布置下老大局面,今天这里将载入华夏武术界的近代史册。
李虎丘站在河边在想之前和李援朝之间的对话。
李援朝问:“一定要去吗?”
李虎丘说:“就算明知道是圈套也忍不住要往里钻,武道盛世,百年不遇!”反问李援朝:“事情好像闹的挺大,你还扛得住?”
李援朝说:“扛不住也得扛!”李虎丘道:“看样子我给你添麻烦了。”李援朝没跟他客气,点头说:“确实是不小的麻烦,有很多人想借题发挥。”李虎丘道:“我从未公开承认过自己是李家人,如果这是我能为李家做的,请你不必回护我。”李援朝肃容道:“我首先是一个父亲,这件事还没超乎我能力的范围,不过需要付出些代价罢了。”李虎丘道:“我是个江湖人总想回江湖去,你为我付出太多不值得,外头那些人奈何不得我。”
李援朝摆手道:“不只是因为你这件事,这其实也是我自己的打算,你都懂得留乔定波一命,以退为进的道理,我岂会不知道东南风口看似风光,但对于此刻的我却并非吉地?”又说:“宋义对东南的局势一直有清晰的认识,他跟你谢伯伯也很有默契。”李虎丘点点头:“那你下一步打算去干什么?”李援朝道:“我先去政策研究办公室干一阵子,趁着空闲时间多了还可以到处走走。”李虎丘心领神会,知道李援朝口中的走走其实就是要全盘接收李厚生的政治遗产。随口又问:“宋勇毅呢?”李援朝理所当然的口气:“他当然跟着我走。”李虎丘道:“佩服!”李援朝怪好笑的问:“佩服谁?”虎丘道:“你跟他,一起佩服。”
“你可不经常佩服人。”
“你有这样的取舍令我不得不佩服你一下,他有这样的眼力和魄力继续跟你混,同样也值得我佩服一下。”
对于李援朝而言,东南是花,李家是土,无土便无花。李厚生留给李援朝的最大财富正是李家在军界巨大的影响力。失去了枪杆子,东南的活儿干的再漂亮也是无根浮萍,表面光鲜底下空,秋风起时便凋零。李援朝已上今上,称自己丧父之痛心神难安,东南开埠局面已成,三大私枭各有归属,上请中央令派贤明继续东南局面,李援朝自请去政策研究办钻研和宣传华夏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李援朝默然半晌,李虎丘亦默然。终于是李援朝先说话:“老爷子不希望我控制你回到正轨上来。”李虎丘点点头嗯一声。李援朝道:“你前阵子上大学读史,又请了个程先生在身边,我觉得那样挺好,如果你想回到那条轨迹上,我还可以想办法,我想你妈也是这么希望的。”李虎丘摇摇头道:“学以致用,我又不是冲着毕业证去的,差不多学学就得了,接下来要准备行万里路了。”话锋一转说道:“你蛰伏这个阶段是个机会,可以跟妈说是为了保护我辞官的,她有可能会原谅你,回头我让落雁帮你吹吹风。”李援朝叹了口气道:“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李虎丘恼火道:“那我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谈话不欢而散。李虎丘想到这些心中不禁有些烦闷,一脚将一颗石头踢向河心。石头飞行到河心时,一旁忽然射出另一颗石子,竟把虎丘踢出去的石子击碎。李虎丘顺着石头的来势瞥了一眼。谢炜烨穿一件黑风衣,挠着后脑勺,正溜达过来。贼王故作苦笑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谢炜烨的目光中有恨意狠色,将贼王锁定。沉声道:“你坏我大事的时候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