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本是个古怪的女孩儿,认识李虎丘之后变成了古怪的女人。尽管玩丢了一件收藏了二十年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在男人心中却很神圣的宝贝,何九却依然是何九,爱航海,爱喝酒,爱赌博,甚至爱纠结。她不喜欢作为女人被呵护更不喜欢午夜时分的寂寞空虚。昨夜对她而言只是豪门丽人放纵的初始,李虎丘对她而言则是个很好的对手,模样不坏,说话做事时神气活现,最重要是他身上的浪子气息,有着很典型的玩过之后各奔西东的堕落和随便。只是合适的时机里出现的一个合适的炮友,会被他吸引也会在他面前做些小女人的事情,但还远未到一见钟情不可救药的地步。
车行在路上,只有她和李虎丘两个人。仇天说要去帮忙检修游艇,尚楠则被对他颇有些一见钟情的陈慧琪黏住开了小船儿出海去钓鱼。
“千门中有个说法叫千张不乱,过去我们家只有何斌能做到,我大哥何意闲偶尔能做到但把握不大,现在小五也能做到,本来何斌是很器重他的,甚至想让他接手赌场的生意,但小五太骄傲了,大姐夫入赘这件事一直让他引以为耻,宁愿一直在外边飘着也不回来,何斌也拿他没办法,你跟他一样都很骄傲,也都被何斌赏识,而且也能让何斌没办法。”她娴熟的驾着车,一指前边一幢欧式风格的建筑道:“看,就是这里了,小五的成名地,过去澳城号称有两条河,一是何斌,另一个便是何闲,这儿是何闲最重要的一个场子。”
“这是一家赌场?”
“嗯,严格来说不算,本地人管这里叫老地方,不是饭店,却提供南北大菜生猛海鲜;不是旅馆,却有上百间客房和几十间豪华套房;不是堂子,但全澳城人都知道要找最漂亮的姑娘就来老地方;这里也不是赌场,但何斌十三家赌场一天的流水也未必比这里多。”何洛思神秘一笑,停下车,将钥匙扔给上来开门的门童,冲李虎丘一摆手,道:“为了你的出海计划,我特意约了一个牌友来玩几手,这人本事不小,跟南亚几个国家许多政要关系密切,一会儿我跟她打赌,想办法赢她一张通关令,到时候在海上会省去很多麻烦。”
李虎丘身不由主随波逐流跟着她走进这个听来神奇的老地方。一边环顾左右欣赏布置的古典庄重的大厅,一边听何洛思继续介绍道:“这地方是澳城内最老的地下买卖,一开始是卖假货销赃的,后来港口码头扩建来往客商多了又成了吃饭和住宿的地方,再后来澳督政府发赌牌,这儿又成了赌场,有赌就有嫖,所以这又成了堂子。”
这里属于那种看门脸像奥拓走进来置身其中才发现敢情是劳斯莱斯的地方。外部简单内部别有洞天。何洛思老马识途领着李虎丘直接来到赌坊之所在。还没进门,老远就听到老虎机激情昂扬的音乐将赌场一掷千金的热情四处传播。何洛思微微一笑,问道:“小五教过你玩牌?”李虎丘摇摇头。何洛思又问:“骰子呢?”李虎丘一摊手。“牌九麻将,随便什么他教过你什么?”李虎丘耸耸肩膀,笑道:“他怕我抢他饭碗,所以什么也没教。”何洛思皱眉道:“那还玩个屁!我约的这人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全亚洲数得上字号的赌王,小五对上她也不过七八分把握。”
李虎丘道:“那也未必不能玩,我们盗门中人也习练手法,跟你们坑门的差不多,道理上是相通的,只要熟悉了规则玩什么都无所谓。”
“什么是坑门?”何洛思狐疑的看他一眼,随即了然。却摇摇头表示不服气,道:“你未免也太小瞧赌术了,什么技术想玩到极致都不是一朝一夕的。”说着话,已来到门口,只见熙熙攘攘的人们出来进去络绎不绝。门口处供者一个神位仔细一看却是堂堂的大汉高祖大帝刘邦。何洛思引着李虎丘来到神位前上香。香是赌坊提供的,会在买筹码时扣除费用。只见香炉里早插满了,他们见缝插针才插好。这道门前同样题了坑门的醒世劝诫的对子。同样也没人仔细留意它,进去的人踌躇满志,出来的人或者得意非凡或者垂头丧气。据李虎丘所见显然后者远多于前者。
“为什么供了刘邦?”李虎丘十分好奇,这既不是坑门的规矩,也没什么历史掌故可借鉴。
何洛思用少见多怪的眼神看他一眼,笑道:“他起于微末,没造反之前是沛县的小混混儿出身,最爱声色犬马赌博斗狗,梨园行里供了个爱看戏的唐玄宗,我们赌行里就只好供他啦。”
华夏历史上最屌的皇帝之一居然成了赌场的门神,看似荒诞却也有些道理,刘邦的性子中赌性极重,一辈子以天下和身家性命做过很多豪赌,亭长起义赌的是天时,赴鸿门宴赌的是人和,如汉中赌的是地利,用韩信赌的是人心,最终赢到手的却是影响后世两千多年的大汉天下。
何洛思还在纠结于李虎丘之前的那句话,存了让李虎丘涨见识的心理,把他引到赌骰子的地方。悄声说道:“你不是说赌术没什么难的吗?反正她得下午才能来,正好看看你是不是说大话。”李虎丘说不知道规矩。何洛思笑道:“这个最简单不过,庄家摇三颗骰子,大家猜点数,一边押大,一边押小,其他是豹子,三颗骰子一样就叫豹子,这里写着赔率,大小押中了都是一赔二,如果买中了豹子就是一赔三十六,明白没?”
李虎丘点点头,道:“我们那边全都打麻将,那玩意一个地方一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