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雅芙从午时一直侯到傍晚,轻轻擦了擦这人身体,喂了些许汤药。紧紧攥着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知觉的人儿,心一揪一揪的难受。
轻轻摸了把泪,画雅芙吸口凉气,附身轻抚着这人眉眼。
这人啊她整整等了五年,五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年华五年可以等待,她全部耗在了这人身上。
所有人都说尺狼一战四霸全身而退,谁又知当时真正平安离开的只有毒怪一人,剩余三人在尺狼不知发生何事,待她敢到便看到奄奄一息,甚至可以说是死了的雁凌君,才知道那日所有人都中计了。
什么为爱殉葬,歼灭江湖正道,都是假的,这些江湖中人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除掉雁凌君,除掉四霸。可怜了最后雁凌君成了三霸牺牲品,被千面鬼下毒君莫笑苟延残喘了整整五年。
“你再不醒,我就不想等你了。”等不起啊,太累了。
许是老天听到画雅芙祈福,本应该是明日才能苏醒的雁凌君,今儿亥时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画雅芙去帮雁凌君准备衣物,醒来的消息还是打扫房间的丫鬟路过对她说的。
床上的人半穿着衣物,墨发散落肩头,漂亮的眸子因为睡了太久,还蒙着一层死灰。
画雅芙几乎抑制不住内心激动,欢喜,放下手里端着的衣服扑到雁凌君怀里。
“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陆离。”
陆离颤了颤睫毛,因为睡了太久,现在他整个脑子都是有点浑浑噩噩的,低眸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画雅芙,下意识便去推她。
画雅芙抱太用力,陆离动作太小,以至于这细微推迟她没有察觉。沉浸到失而复得的浓浓欢喜中。
“画……画雅芙。”陆离轻齿唇瓣,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暗哑低沉,还带着三分未清醒的迷茫。
画雅芙擦了擦眼泪,忙应道:“我在,我在的。”
陆离垂眸看她,一时无话。
多久了,这些年他做了好多梦,真的假的,好的坏的,无数在他脑中盘旋回放。就像是深渊噩梦,一点一点撕扯他的心脏,又有一点光明照耀一方天空,那里有着故人,蓝天白云。
“我睡了多久?”
“五年,整整五年。”
画雅芙扯出一抹笑意:“你饿不饿,我让厨房备了饭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陆离愣怔片刻,点点头。
陆离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王爷府,所有人都替画雅芙高兴,这些年画雅芙苦苦等候,如今终于有了善果,不少人都猜测王府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一桩喜事,等着吃画雅芙和雁凌君喜糖。
阿桑听了先是替画雅芙高兴一阵儿,接着想到自家王爷,不由得一阵着急。
正是郎情妾意时,他家王爷一句话都没有直接离开夫人,回到京城救雁凌君。王爷啊,你就没想过夫人会生气的啊!
一不小心媳妇没了,我看你去哪里哭去。
想到这些阿桑顿时不淡定,准备晚上好好找王爷说说,其他的不谈,跪个搓衣板,陪个错,还是可以的吗。夫人看着那么讨喜可爱,一定会有原谅您老。
正是府里悠闲时刻,新年气味过去,淡淡零落。皇宫里在第二日一大早便下了一道密旨,王府所有人跪在院子里接。
宫里的公公认认真真,一字不落的读完圣旨,便将圣旨递给君幕,圣旨上说是君幕要下午动身前去延安驻守边塞。
君幕心里微微沉了沉,不动声色接下。
“王爷,您去吗?”阿桑揉着脑袋:“属下怎么觉得这道圣旨来的太过巧合了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新年过后,况且少爷你可是大功之臣,皇上特说准王爷你三年假,怎的这才一年,就又要去边塞,怎么看这事都没那么简单。”
君幕眼底泛着冷意,自然不简单,皇上一言,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食言。如今这突然改变决策,定有人要了父皇软肋。
“本王记得得边塞之行一向都是二弟负责通理的。”
“的确便是二王爷负责的,只前几日属下听闻二王爷身子不适,太医说他不能太过操劳……”阿桑恍然明白,心里通通直跳,身子不适,正好摊着他家王爷,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便是故意支开他家王爷了。
想到这些,阿桑不由得有些不安:“王爷,二皇子这人深不可测的,要不咱们也寻个由头别去了。”万一碰到点危险,可如何是好。
君幕怔然道:“他既已说是我,父皇也已应允,本王若是再寻由头推脱,落人口实不说,免不得会被有心人拿这事大做文章,到时候本王便是百口莫辩了。”
当今皇上独爱他家王爷这是京城都知道的事情,若非不是没有选择,皇上定也不会让重伤未痊愈的王爷去。只是这二皇子哪里来的本事,一句身子不方便,便将这等苦差事推给他家王爷。也太不要脸了!
阿桑顿时愁的不行,一方面担忧他家王爷安危,另一方面也是夫人,夫人啊,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万一夫人被人拐走了可如何是好。
他在这里胡想八想,回头看着君幕跟个没事人一样,顿时不高兴了:“主子,你真的喜欢夫人吗?”怎么一点危险感都没有。
君幕瞥他:“你最近有点闲。”
“……”阿桑惊悚:“不不不,王爷,小的一点也不闲。下雨还和阿月说好了去看着夫人。”
主子不提,他提,就不信他家王爷这么放心。
说起上次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