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轻抚裴耀后背,柔声道:“耀儿乖,神仙姐姐有事要离开了,过几天还会再来的。”
裴耀撇撇嘴,庞大的身子缩成一团,眉眼委屈的不行。
“……”来,她可没说还会再来。
桃夭浅浅一笑,“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裴夫人性子也算不错。
“令公子正是长身体年纪,应当适当多出去走走,练练武功,活动筋骨。最好不要常天都在床上躺着,再者方才我看夫人给令公子吃的东西都是偏油腻的,一天一顿,两天一顿还行,若是天天这般吃,令公子身子会适得其反。”
“一派胡言。”李大夫白胡乱颤:“少爷正是长身体,不吃点好的怎么行,难不成要像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一样整日吃素,吃不饱穿不暖。到时候身体营养跟不上,耽误少爷长身体,你这丫头分明是胡言乱语。”
你是这么讨人烦的吗?
桃夭努力笑着:“不知李大夫是否听说过一句话,盛极则衰,否极泰来。有时间有些东西明是好意,用多了,恐怕会适得其反。年少就要有个年少样子,若不然这世上又怎会分孩童,少年,老弱病残。自然,在下也只是单纯觉得裴老爷和裴夫人人还不错,好心提醒罢了。至于您信不信,做不做,那便是裴夫人和裴老爷的事了。”
裴老爷眼里划过一丝赞许,之前他便觉得自家儿子不过才十七岁,体型的确是有点过头了,整日也不出门,待在屋里吃饱便睡,哪里有一分正值青春年少应有的活力。况且桃夭言语不凡,不骄不躁,讨喜的紧。
“你叫什么名字?”
桃夭嘴角抽抽,我貌似说过一次了吧。
“桃夭。”
“桃夭,桃夭。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名字不错。”裴老爷嘴角露了些许笑意:“若是你不嫌弃今后可以一直就在裴家,做我儿的贴身大夫。”
“老爷……”李大夫一怔,老爷这是嫌弃他了。
裴夫人倒是没有说话,她见桃夭方进门裴耀目光便停留在她身上,稀罕的紧。又见这姑娘生的是不错,比古铜镇里那些卖弄风骚的小姐要好得多,心里也有此意,便未多言。
“这个恐怕不行。”本想着想也不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思考下。担忧这样敷了裴老爷面子,到时候一怒之下不放人怎好。
裴老爷凝凝眉:“为何?”
“陪相公。”
二人扶着背后几乎已经麻木了的柳阿正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三人都是一身汗津津的,累的不行。
开了门进去,将柳阿正放在床上,柳箐赶紧去厨房烧了热水过来,给柳阿正擦身子。
因为伤在后背,柳阿正只能趴在床上。
桃夭轻轻剪去那些黏在伤口上的衣服碎屑:“有点疼,你且忍着点。”
柳阿正缓了几口气,点点头。
这个过程实在算不得多快,待将后背衣服剪光,柳箐也烧好了热水,端着木盆过来。
柳箐在一旁看着一把剪刀在她大哥后背来回穿梭,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到桃夭,那把剪刀就会扎破柳阿正后背。
桃夭动作很熟练,剪掉大块衣布,那些黏在伤口上被血凝固上的,便用剪尖轻轻挑开,再剪掉。
柳箐看着咋舌:“桃夭,你好厉害啊。”比她在街上看的那些名医还要厉害的多。
剪掉最后一块碍事的东西,桃夭笑道:“还行吧,毕竟看的多了,多少懂点。”
“不过还是好厉害。”柳箐现在心里对桃夭印象简直不能太好。
柳箐拿着一方叠的不怎么整齐的方巾,挤干净热水,诺诺的,就要帮柳阿正擦身子。
桃夭侧目看了两眼,连忙阻止:“方巾给我吧,我来。”
就看这叠方巾叠成四角不相对称模样,约摸这柳箐也是个不会照顾人的。
总归柳阿正是因为他俩才会被裴家人抓住,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好生照顾柳阿正。
叠好,又沾了些许热水,桃夭便将方巾放在柳阿正后背被鞭子抽打最为严重地方。
“热水可以消吹了不少冷风,敷上热方巾最合适不过。”桃夭从袖子里掏出一盒子药膏:“这是来之前我问裴府要的金疮药,等会这方巾敷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取下,随后敷上药膏就行。”
柳箐认真一一听着,全部记下了。末了又问:“夭夭,你到地方对裴老爷说了什么,他才肯放过我家大哥?”她可记得裴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放人不说,还会好心给桃夭金疮药,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只是实话实话,裴公子腹痛呕吐的确不是因为吃了兔子肉,而是在吃兔子肉的同时,又吃了白菜。二者食物相克,同一起吃了便会出现腹痛呕吐现象。”桃夭伸了个懒腰:“我去看看相公,你大哥这里你便多费点心。”
柳箐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懂什么医术,更别提食物相克之道了,点点头应下。
回到房间里,长幕正半靠在床榻上睁着眼,也不知在看什么,推门进去他便是在看她。
桃夭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一点灼热都没了:“退烧了?”
长幕反手握住小爪子,握在手心里捏了捏:“自然,做什么去了?”
桃夭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通,长幕静静听完,什么话也没问,只将人搂进怀里:“饿吗?”
“饿。”方才在路上便有点饿,只是柳阿正那个样子,着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