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件里衣,她正想弹弹外面泥土,一撑开便从里面掉落一株淡蓝色的花儿。
桃夭眨眨眼伸手捡起,她记得这花儿正是当时在随府密道里众人几乎想要抢夺的冰帝花。
最后不是最后被仆续夺走吗,怎么会在长幕身上。
“你洗好了没有,我快要饿死了。”柳箐掀开门窗嚷嚷着。
桃夭收好冰帝花,揣在怀里,应了声:“这就好。”
虽说是用热水洗的,也免不得手被冻到。桃夭搓着几乎快要被冻到没有知觉的双手,哈了几口热水,将厨房里还在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到屋里。
“还剩两碗粥,你去端一下吧。”
柳箐瞪桃夭一眼,倒也是去了。
桃夭去里屋看了看长幕,依旧还在昏睡,只是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她伸手探了下额头,也没有先前那般热了,想来烧也快退了。
摸摸他的手,又捏捏脸,桃夭低头亲了亲这人依旧苍白的嘴唇,小声道:“风铃哥哥,你要快点好起来哟。”
小樱花没了你真的不行,不行。
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只有咀嚼和碗筷碰撞声。
饭菜很简单,抄白菜和土豆,许是饿了,一整碗米饭桃夭尽数吃了个光。
“看你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野人,吃饭就不能慢点,没人给你抢。”柳箐夹了块土豆:“锅里还有,不够再去盛。”
“谢谢,这些就够了。”桃夭咽下去一口饭:“箐儿,从这里到烟雨城需要多久啊?”
柳箐歪着头想了想,道:“走路需五天五夜,乘马车也需三天,总之挺远的。”
说罢她又看了眼桃夭:“你家是烟雨城的吗?”
桃夭点点头,闷头继续扒饭。
柳箐时不时偷看她,见她话也不多,对这种粗茶淡饭眼里也没嫌弃之色,人也挺礼貌,听话。心里头先那股厌烦少了几分,咬着筷子道:“你在我们这儿吃住也不能是免费的,你也看到了,我家里没钱,就我和大哥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平日里都是靠大哥打猎,帮人家做杂活过日子。所以你在这里也需要挣钱干活。”
桃夭再次点点头,住在别人家里,哪儿有白吃白喝道理,即便柳箐不说,她也决定要去找事做,最起码赚点盘缠,好回烟雨城。
“我晓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说。”
“你会什么?”
“略懂一些医术。”与其说是医术,不如说是毒术。相比于救人,她还是更喜欢折磨仇人。
柳箐撇撇嘴:“有钱人家就是好,想学什么都可以。”
听她话里酸味颇浓,桃夭笑道:“你有一不也挺好,富人家的孩子也未必有你想的这般轻松。这般问我,你可是喜欢什么?”
柳箐继续吃饭,“我喜欢唱曲儿。”
“唱曲儿?”桃夭眨眨眼:“这倒是挺特殊的。”
“你说的特殊,不如说是上不了台面吧。”柳箐一手托腮:“大哥说我们家虽不富有,也是正经人家,唱曲儿什么的只有卖艺,或者是青楼的妓女才会,不许我学。平日里我只能去安大娘那里听听。她唱曲儿唱的可好了。”
这种说法虽少也是有的,世家或者有钱人家,女子学唱曲儿跳舞什么的,都是为了家族颜面,谋求好夫婿才学的,当然也少不个人爱好。不过在父母长辈眼里都不怎么希望自己孩子学这种东西吧。
桃夭笑道:“喜欢便去学,不过若是不想违背你大哥意愿便放弃吧,好的东西多的是,外面世界可好玩了。”
“我也就只是说说,学不学无所谓的,况且我脾气不好,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至于外面的世界吗,她也是想过,不过与其那些繁华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她还是喜欢和自家大哥在一起。
桃夭挑挑眉,柳箐方见有点不讲理的,一说到她打大哥倒是个明白事理的,那股顽劣劲少了些许,不由得对她印象好了几分。
吃饱喝足后,桃夭刷好碗筷,便又帮长幕换了帕子,看他脸色红润了,也没了方才苍白模样,身上也没那么烫了,这才松了口气。
柳箐去收外面收拾晒干的葡萄干,院子里两个架子搁置不少,晒干后甜甜酸酸的,吃着倒是不错。
桃夭无事便去帮她,柳箐看她一身细皮嫩肉的干着粗活,也没多说什么。只教她如何捡才不会回黏在手上,省时又省力。
收了半箩筐,这些是准备年前两天卖给别人的,柳箐便用陶罐装好搁置起来。天也已接近午时,今儿天依旧不怎么好,阴气沉沉的,荡着一股子阴寒。
喝了两口茶,柳箐擦擦汗,道:“去照顾你家相公吧,看你心不在焉的做什么事情也没个精神,左右家里也没什么事情。”
桃夭抬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谢,转身回了房。
看着桃夭急不可耐几乎是要逃离的背影,柳箐梳着头发嘟囔着:“感情这么好的吗?”
桃夭回了屋里正想再帮长幕擦擦脸,方走到床边,便见到长幕眼睛闪了闪,长而密的小睫毛扑闪扑闪的可爱,隐隐有要清醒意味。
她当下一紧,轻轻坐在床边,握住长幕的手:“长幕长幕,你醒醒。”
长幕半睁着眼睛咳嗽两声,两天没有醒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喑哑。睁了眼睛,他顿了会儿,一言不发的将头靠在桃夭小腹上动了动。
隔着厚厚衣裙,桃夭手僵了僵,低头看着长幕微微眯起的眸子,不自觉心便软了许多:“身子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