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凉岸不愿接受产品过期的事实,更不愿接受亲手出售过期产品的黑历史——她虽然将日子过成了一滩烂泥,但从来看重诚信!
“那个......温秉你那方面......是不是有沉痛到异于常人的问题?而且沉痛到蛇灵把把都解决不了?”
程凉岸轻蔑的眼神不怀好意地落在温秉身上,从上而下落在温秉若有若无遮挡的那处。
温秉咬咬牙:“......”他被吓得不轻,连生气都忘了。当下只能当是王八念经,自顾自冷静了会儿。
程凉岸用筷子在剩下一半的方便面里挑拣,终于在汤底挑出一些土黄色的细碎颗粒——那是磨碎的蛇灵把把。
她举着筷子十分惬意地火上浇油:“你看这把把的成色,就算过期个一年半载,以形补形,也不该半点没效果呀。话说你真的没感觉吗?”
程凉岸脸皮忒厚,凑近去,假惺惺的,又问了一遍。
“走开......”温秉气息凌乱,已经到了隐忍的极限。
程凉岸嘴上假意关怀:“不要紧吧?”退后一步笑倒在木板桌下面。
她是真的倒在地上——一手扶着石桩子、一手捧着肚子,脸皮皱在一起手舞足蹈,笑得四肢朝天、眼镜掉在鼻尖上,毫无仪态可言。
“你......竟然给我吃这种东西!”他瞋目切齿,“你若是心里记恨我,想要怎样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拿那脏东西来恶心我......”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强忍着作呕感和悲愤,逃出门去。
程凉岸欣赏着温秉夺门而出的峭立背影,抬了抬眉毛:“总算是走了。”
温秉转过山脚走到一处茂林里,吹着荒林里带着青草生涩味道的山风,将胃里的脏东西倒了个干净,也将潮涌的躁热心绪稳住。
他气得俏脸煞白,手指尖和眼尾眉梢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心里好像装满了沸水和石灰,肠胃痉挛的折磨在心里的激荡不安面前,微不足道。
他又气又恨,甚至有些委屈。委屈过后,硬着头皮给自己打气:必须把程凉岸带回去!
温秉僵着两条腿走回来时,他空荡荡的胃里还在一阵一阵地抽痛,浑身不舒服。
程凉岸果然毫无愧色,甚至还带着奸计得逞,或者是大仇得报的侥幸窃喜。她伏低身子,趴在木板桌上收拾残羹剩饭,嘴里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温秉慢腾腾走进来,脸色比程凉岸白上三分,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全身的力气折腾完了,连怒气都在来回的路上消耗光了。他听见程凉岸不耐烦的抱怨,不出所料:“你怎么还没走呀?”
“你的气出完了?”
刚才的那些意想不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的手足无措和慌乱心境在脑中挥之不去,温秉气得五脏六腑错了位,说话都带着勉强。
程凉岸将残局收拾干净,靠在桌上看温秉:“你知道我在生气呀?”她一双笑意盈满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模模糊糊看不透彻。
温秉本打定了主意不给好脸色,可他突然像中了蛊似的,十分喜欢程凉岸此时轻快的笑,抿了抿嘴唇,半白半红着脸坐在程凉岸对面的桌角边。
“我今天是特地来接你回家的,对不起,我当时不该赶你走,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好久不见,五六年的光阴有多久?久到能把好学生程凉岸变成老烟枪。
久得程凉岸早就不为那些鸡毛蒜皮生气了,她甚至要刻意回忆两分钟才能想起来——为什么事来着?哦......程凉岸当年差点弄死温秉的无忧小姐。
无忧,能化作漂亮女人的异兽老妖婆,是温秉最亲近的女人。这么说起来,温秉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就为那事儿呀?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把我赶出来’这件事生好几年的气?我又没闲得蛋疼。”
蛋疼......温秉可疑地红了脸,他止不住捂着嘴干咳一声。
程凉岸点着桌面强调:“我气的是你浪费粮食好吧?”
“既然不生气了,那为什么不回家?你看看你现在住的什么地方?还有抽烟?!吃泡面?!”
程凉岸骄傲地拨了拨头发:“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绝对不能怀疑我一诺千金的暴脾气。我说不回去就不得回去,不以个人的胸怀为转移。”
温秉叹一声气:“你这还不是在跟我置气......”
程凉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两人几乎隔着一个对角线,她的眼睛熬坏了,这几天好像更恶化了些,只觉得温秉像在雾里坐着。她将半个身子都趴在桌上,瞧了半晌还觉得不真切,索性跳到桌板上去,挪到温秉面前坐着。
温秉真的怕了她,像是看见一条狺狺而吠的猛犬一样撑直了身体,眼睫毛和下巴都凝固了,他微微仰着头,干巴巴地问:“干什么?”带着心虚和有气无力的警告。
程凉岸盘着脚面对温秉坐在桌上,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半米,呼吸相闻。
“老实说,你怎么保养得这么好?我现在再打你主意的话,容易被人觉得是老牛吃嫩草呀。”
“程凉岸......”
“那叫什么来着?一树梨花压海棠?”
“程凉岸!”
“不好意思,我不是看不起你的实力。”她贼眉鼠眼地在桌子下面扫描,然后笑得更得意,“我大度一点,假装‘一树压’也是可以的。”
程凉岸这个德行,温秉只能选择性失聪:“我再问一遍,回不回去?”
“你是不是对我另有企图?”
温秉硬着脖子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