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秉皱了眉,掏出手机拨通程凉岸的号码,可是无人接听,他拨了第二遍,仍然无人接听。
朱老板见状,也拨了号码,照样无人接听。
温秉知道程凉岸生性乖张,常常一时兴起干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朱老板也习以为常:“程老板这是唱的哪出哟?”
“说到这儿了,我就再问两句。程凉岸平时常托你办事么?这几日可有托付你什么了?”温秉拨不通电话,心里空落落的。
这下,于公于私,朱老板认为自己都该对程凉岸的事坦白交代:“不不不,我俩虽然关系不错,但是程老板是最怕麻烦别人的。这一阵子,她也就昨天托我查了一个建材老板,叫高大尚,就查了昨天的行踪,是她要回访的重要客户。”
“这个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昨天半夜约她喝酒的事情,这个,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您.......知道?”朱老板灵光一闪,笑了起来,“那时候你们在一块儿啊?嘿嘿——我以后都注意,不约了!不约了!”
温秉避开朱老板刨根问底的眼神,沉思片刻:“那位高先生是你这里的常客?”
“是呀!他是做大生意的,应酬不比我少!这两天好像还有大买卖,这好几天都在我店里包场。”
温秉望向包间的方向,因为天色转暗,那头越发灰沉沉的,好像关着什么怪物。“大生意......和他交往的人里,有没有一位姓韦的先生?身边或许还有一个叫‘小薇’的女伴。”
朱老板记性好,立即就想到:“哦!有有有!人又小又瘦,声音还尖细,一看还以为是肾虚患者哩!但是那派头,足得很啊。”
温秉暗自觉得好笑,这朱老板眼神倒好。“对,声音很细。”
“高大尚将人当做头号座上宾,这几天在我这店里好吃好喝地供着,据说是一个大开发商的项目经理,要谈采购建材的案子哩。”
温秉没能等到程凉岸的消息。
朱老板纠结来纠结去,倒纠结出不好意思来了,他为表清白,将手机端给温秉看:“不知道她怎么了,就是没发给我,要不您回去问问她?”
“也许根本没什么消息,她多半是故意要吊着我。”温秉坐了半天,身心疲惫,他站起来要走。
朱老板亲自送到楼下,在女侍者响亮的送别声中走向兰花酒店。
常来福已经将衣物和日常用品送到酒店前台了,他在前台女士袒胸露背的问候里取了行李箱,往房间去。
回到房间后,温秉将程凉岸要求的——柔软的——棉质睡衣拿出来叠好放在床头;将一次性牙刷收进柜子里,换了两套洗漱用具摆在洗手台上;又将程凉岸扔在浴室里的衣服和塞在床底下的袜子翻出来洗干净。做这些时,他也在想晚上要吃什么。
临近6点时,白凿如约来了电话,他难得这么准时:“异兽没看到,死人看到了,老子上班第一天,蜗巷就有人跳楼,还是当场毙命,脑浆子都迸出来啦。”
白凿几分抱怨几分兴奋,也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口齿之间咬咬合合,很用力的样子。
温秉收了薪火,将程凉岸烘着热气的蓝色衬衫放在床头上。“死人?什么人?”
“中年男人,穿着蜗巷的建筑队工服,长着一张终身苦命脸,听说叫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