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眉毫不在意地绕绕手,“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你看你将温秉捧得这么高,跟普度众生似的,还舍得他为你的退学负责任呀?”
喜眉笑眯了眼,毫无诚心地念叨:“高雅的爸爸是建材老板,给新学校捐了很多钱,朱老师把他巴结得跟什么似的。昨天要不是姐夫去打了他一顿,我昨天就得退学,好像是不能怪他哦。”
“这么说,就得负责任了。温秉强出头,阻碍了喜眉同学退学的进程,严重拉低效率。”
喜眉笑逐颜开,大度地摆摆手,大度地原谅了:“算了,我不怪他。”
“这三分之一我们先放过,剩下的三分之二呢?”
喜眉看了看条款:“第一条,我有分说。是高雅先动的手,她与那鲛灵喉咙体质相冲,不仅嗓子哑了,而且变神经病了。”
程凉岸皱了眉:“很严重?”
喜眉扭了扭脖子,骨头里鸣出咔咔声。“一阵好一阵坏,打我的时候还像个疯子,被我收拾了一顿就缓过来了。”
“咱们再来说说最后这三分之一。”
喜眉抬了抬眉毛:“这个嘛......朱尖嘴被姐夫吓得那一大顿,我心中有愧嘛,就在屠宰场买了半个猪头,将嘴巴削尖了,放在办公桌上贿赂他,没想到他竟然不领情。”
朱老师,诨名“朱尖嘴”,得名于他爱传小话的不良癖好。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将一场恶作剧说得冠冕堂皇,而后又理直气壮地辩解:“我这是替我姐夫赔罪嘛,他吓得跟个缩头鸟似的,不拿猪头补补怎么行?”
“得,温秉的责任还不可推卸了。”程凉岸说着,恨铁不成钢地戳喜眉的小脑袋,“你呀!我这么多优点你不学,怎么偏偏把惹人厌的技术学全了?”
喜眉嘿嘿笑着,两人走进一丛蓬草中,前后所见皆是密密匝匝的草弄子。
程凉岸说:“对了,你有必要知道一下,天公局在调查吕女士的刨尸案,牵头人就是温秉,你至高无上的姐夫。”
喜眉呆若木鸡,她站在狭路的风口上,额边细发乱飞乱舞。“姐夫牵头......”她眨了眨眼,突然绽开一朵笑容,“姐夫在天公局的官儿很大吗?能压住朱尖嘴吗?他很厉害吗?!”
程凉岸知道这个对退学都一笑置之的小姑娘肯定想不出什么好事,“你要干什么?他两个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不可以,你给我消停些。”
喜眉闻言,立即泫然欲泣:“凉凉姐——就一次。就麻烦姐夫再去打一次,不打死,把朱尖嘴打个半身不遂就行,求你了。”
程凉岸毫不留情地推开她靠过来的脑袋,“少来哦。”
“唔......”喜眉见程凉岸糊弄不了,自个儿端正了表情,“查吧查吧,反正我还小,没我说话的份。我什么都不知道。”
喜家的棺材店已经关了好几天,喜得不见踪影,院子里空荡荡的,在烈阳里冒着冷气。
“没人?”
喜眉房前屋后找了一遍,回来告诉坐在棺材板上的程凉岸:“我今早上学的时候,付叔叔还在咧,这会儿不见了。”
“付叔叔?你把人家叫老了吧?”程凉岸拈着一支烟,倚着棺材板像是倚着高床软枕。
“胡子拉碴的,还没叫爷爷就够客气了。”喜眉将棺材店的门板全部推开,让外头上好的阳光普照在潮润的木头板上。
外头的阳光和院里透过弄子的光连接在一起,而程凉岸坐在光点中间,肤色被照得清透削薄。“眉眉,该做午饭了吧?介意我蹭个饭么?”
喜眉手脚利索:“我马上去,凉凉姐想吃啥?”
“我什么都能吃,你给付叔叔把饭做上。”
“好吧......”
程凉岸吐出个烟圈,“今天他要是再来,你就问他预收一个月的伙食费,收贵些。”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