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含糊不清的声音,声调悲凉、婉转多情,温秉听着不忍心:“隔壁确实刚住进来两位新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高先生,但是他们现在平静得很,没有愉快的声音。”他拉扯棉被,将乱发飞扬的小疯子挖了出来。
程凉岸大口咬着被角,两眼愤恨地瞪着温秉:“哼......”
温秉坐在床尾:“你不要跟我装委屈,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想出去尽管试试......你要睡这边,我就睡你那边去。”
“等等。”程凉岸拉住就要起身而去的温秉,“你听力不错?听得见隔壁的动静?”
程凉岸突而明媚地笑着,温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干什么?”
“能听清楚到什么程度?他们讲话听得见吗?”
温秉信口拈来:“他们现在没有讲话,有水声,有人在洗澡。”
“哇——你好厉害呀!”程凉岸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佩服的眼神灼灼逼人。
“......”温秉很喜欢她此刻喜出望外的神情,可是又总觉得不安心。
“亲爱的,帮人家一个忙呗。”程凉岸朝着隔壁房间抖动眼皮,“你帮我实况转播一下嘛。”
温秉的心绪陡起陡落:“睡觉!”
程凉岸歪在被子上装可怜:“我的招牌......”
“程凉岸,马上凌晨12点了。”温秉的声音里略显疲惫。
程凉岸在被子上打了个滚:“我诚信可靠的美好形象......”
“把被子盖好。”
“那你拉我起来。”程凉岸伸出一只手。
温秉松了口气,抱着她将被子从身下抽出来,他大意地以为程凉岸妥协了——结果他又被算计了。
程凉岸在温秉凑近的那一刻,几乎是抱着磕碎牙齿的决心,咬住了温秉的嘴!
“唔......”这叫什么?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继被坑钱之后,温秉突然被劫色了。
而且还受伤了,他的嘴被程凉岸啃掉了一块皮。程凉岸在心里愧疚:想法虽妙,可惜力度把握不到位。
而后才慢慢松了口,她深怕温秉挣脱,用力扣着人家的脑袋,将他冒血珠的嘴压在自己的嘴上。因为两个人贴得太近,呼吸不畅,程凉岸觉得窒息,所以只持续了三十秒。
这是一个贴紧到难以摩挲的亲吻。但是离开的时候,温秉魔怔了,他鬼使神差地往前凑了凑。
“我看你蛮喜欢嘛。”程凉岸对着眼前不知是怒的,还是吓的,以扭曲的姿势呆成木头的温秉,笑得难以自拔:“哈哈哈——哈哈......”
温秉过了须臾才回过神,又过了须臾眼睛里才回过光,再过了须臾,麻木的嘴唇才轻轻开合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程凉岸抹去自己嘴上的血气,狡猾地笑:“我们吧。”
温秉像失了魂似的,眨了眨眼,“什么?”
程凉岸左手撑着脑袋,歪躺在凌乱的被褥之中,身上衣物纠结散乱,像刚偷过腥的猫:“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亲回来,要么......”
不及说完,温秉已经走出去了,像道沉默又懊悔的闪电。门重重磕上。
程凉岸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温秉回来。便下床来,将耳朵贴在隔墙上,只能听见微末缥缈的水洒声,“温秉那耳朵,不愧是天公局的人呀......”
正轻声感叹时,门外干站着沉默的温秉已经冷静好了,走进来,像道郁闷又羞涩的闪电。门再次轻轻磕上,看来他的情绪缓解得不错。
程凉岸笑:“你有两个选择......”
温秉越过她,坐到自己床上整理被子,眼神躲闪:“隔壁的水已经停了,男的叫女的‘小薇’......”
程凉岸暗暗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笑着回到自己的被窝里,调整出最舒服的姿势,竖耳听着温先生口述小黄文。
“女的叫男的‘韦先生’。”
程凉岸一惊:“韦先生?订房的不是高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