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人心知肚明的那样,阿哥所里的事瞒不过宜妃。
本来,就算瞒不过,也不会像这样一早就被宜妃知道。
如完颜氏预料中的那样,郎氏出手了。
她没有直接去宜妃面前哭诉,只是回去后哭了一场,“无意间”被伺候的青酥听到了。
郎氏自不肯说缘故,然后在青酥的百般询问下,被跟着郎氏去请安的青雪无奈的告知了缘由。
郎氏与完颜氏一样,出身于内务府包衣世家,家中自是富贵的。
只是,身份所限,享受不得。
她小选适龄时,其父本是想给她抱病免选的。但她不愿意代代为奴,自愿去宫中博一场富贵。
一番打点,她就到了翊坤宫中服侍。
知道宜妃的手段,她不敢与其争锋,从一开始就把目标打到了皇子身上。
如其所愿,她成了教导胤禟人事的宫女。
一行四个人,只有她和完颜氏活着,还得了个位份,成了“主子”。
所以,郎氏最恨别人提她的出身。一心要给云柔个教训,又不想与云柔撕破脸,这才迂回行事。
青酥就是郎氏升为格格时宜妃给的宫女。
郎氏对她历来不错,听着郎氏受的委屈,她当即就不听“郎氏劝阻”的去告诉了宜妃。
所以,等董嬷嬷知道后,去向宜妃禀报时,宜妃已然知道了。
看着董嬷嬷离去的身影,宜妃若有所思。
宜妃现在身边的大丫鬟与郎氏有旧,她的姐姐还嫁了郎氏的堂兄。
见宜妃不说话,她试探着道:“娘娘,九福晋的醋劲也太大了。即使是三福晋,也是有了弘晴阿哥后才敢和三阿哥闹。这九福晋第二天就给了人没脸,这,这可真是……”
站在宜妃左侧的元嬷嬷,曾和董嬷嬷一起,奉宜妃的令教导云柔。
当初,俩人回来后对云柔赞不绝口,谁知云柔醋劲那么大。
但她还是准备为云柔分辩一二。一来,在董鄂府时,云柔对俩人颇为敬重,元嬷嬷对云柔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
二来,要是宜妃不喜云柔,怕是会对她们二人当初的话生疑,以为她收了董鄂府的好处欺瞒于她。
“主子,九福晋也是刚大婚,太年轻才会不知事,正要娘娘多教教她呢。”
“妒忌,可是犯了七出啊!也瞒不得人,到时候,德妃还不笑话主子啊!”
听到这,宜妃平静的面容终于泛起了涟漪。
四妃中,容妃早已失宠。要不是,她早年生了五子一女,能不能封妃还不一定呢。
惠妃也多年不承宠了,所以才有了良贵人。但宜妃,德妃到现在一直盛宠不衰。
因而,俩人不合已久,宜妃一直看不上出身包衣的德妃。
想到这,宜妃冷眼看了那宫女一眼,道“醋劲大点儿,也说明董鄂氏是真心爱慕胤禟的,这有什么不好?”
“那,那九福晋的言语有些不妥了吧?”
“有什么不妥,我看她说的对的很!不过是些包衣贱婢,怎么能与满洲贵女相比,要是往日里,赏了她们金钗锦缎她们还受不起呢!”
说到这,宜妃索性又让人大张旗鼓的给云柔送了赏。
这边,云柔得了宜妃的赏后,有些不知所以然。
染墨借着接东西的时候给元嬷嬷塞了个红封,“嬷嬷,福晋也是一时冲动,这会儿心中不安的很,不知道宜妃娘娘的意思是?”
“福晋莫要忧心,娘娘说的,那些包衣贱婢,不值当福晋放在心上。只是,日后,大选后指得人,福晋可不能如此了。”
晴雪听完,喜道:“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
几番寒暄后,晴雪才送了元嬷嬷出门。
云柔这才拆开盒子,里面是一罐酒。
正准备让人把酒好生收到库房去呢。
染墨扯着云柔的衣袖,暗示云柔挥退了下人,“福晋,这酒好似已经开封了!”
云柔这才仔细看了看,果是已开过封了。
云柔亲自将其又开了封,一股酸味扑鼻而来。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一罐陈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