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房,袭人又犹豫了一下,晴雯就直冲进去了。到贾母、王夫人跟前,就跪下——晴雯心说我救你们孙子、儿子,还得给你们下跪,没人权啊——说:“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姨太太!我们在宝二爷的褥子中间发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和宝二爷的病有没有关系。”一边把那五个纸铰的青面白发鬼双手托给她们看。
贾母等见多识广,一看就明白了。贾母一把抓住晴雯问:“这是在宝玉床上找到的?”
晴雯说:“是,小婢跟林姑娘在南边时候,听林家一个仆妇说过她们那里要是有人发了、发了宝二爷、琏二奶奶这样的病,就要掸床,晾被褥。小婢回去,在袭人姐姐找衣服时就想起来了,大家就给宝二爷翻晾被褥,在里头发现这个,我们虽不认识,但看着不好的东西,就商量了来回老太太、太太们。”
王夫人就“儿”一声,“肉”一声的哭叫起来,“我苦命的儿啊,谁要害你啊?”你不是早知道的,这时候还顾得装贤良,大家主母还这不是一份一般人做的了的工作。
贾政、贾琏听了也进来,看了这纸铰的青面白发鬼,也明白了。贾琏还没反应上来,平儿已经过来,“我们二奶奶那里怕是也有,得找找去。”哪有不依的,贾母让贾琏也同去,还不放心,派了不少人都去。
晴雯心说:你们也让我起来啊,怎么跪着,明天膝盖都得肿了,路都不能走了。
还是薛姨妈明白:“也亏了这丫头记得这些闲话,虽然不完全对路,也找着根源了。不过这个怎么解决,还是找个法师给破破吧。”
贾母却不放松:“这个怎么跑到宝玉床上的?”
晴雯见袭人不说话,就说:“小婢的糊涂想头,应该是那下咒的做法,让它到了二爷床上的。小婢别的不敢说,这几日小婢扎花,图明亮都在门口做的,除了那天的马干娘,我们屋里真没去过外人。”
贾母说:“傻丫头,马道婆不就是会弄法术的吗?哪还要别的外人呢!”让贾政快派人去捉那马道婆。
这时候,贾琏进来,也拿着五个纸铰的青面白发鬼:“老太太,太太,这是在琏儿媳妇床上找到的。”
贾母气的乱颤,贾政怕气坏了贾母,赶紧劝。贾母只是让快去抓那马道婆。
晴雯跪的腿疼只好开口:“这个放在哪里才对宝二爷、琏二奶奶好?”不能老让我跪这儿托着吧?
贾母想了想:“先拿到外头,放到佛堂压起来。”
晴雯赶紧去,她怕贾母变卦啊!结果腿麻了站不起来,一个人在后头扶了她一把,一看却是紫鹃,紫鹃扶着她往外走,平儿也拿了那另外五个纸铰的鬼,要出去,王夫人不放心,让金钏带着她们去自己佛堂压住,又说:“你们要守在那儿!平儿还是过来吧,凤丫头这儿离不了。你们两……?”
晴雯知道王夫人八成不认识她们,本来不认识才好,现在也没办法了,就是:“小婢是宝二爷房里的晴雯,她是林姑娘的紫鹃。”
贾母才注意到紫鹃,紫鹃就上前说:“林姑娘担心老太太、太太们辛苦,也担心琏二奶奶和宝二爷的病,就叫紫鹃来看看。”
贾母的脸色缓了些:“晴雯,紫鹃、金钏你们几个都是妥当的,你们把这个送到佛堂压在观音像下面,然后在那儿守着,别让人再拿了去。”
晴雯和紫鹃、金钏就去了王夫人的佛堂,把那纸绞的鬼压在观音像下面,就在那儿守着,眼不错的看着,生怕突然出来个人抢了去。
金钏就说:“你们说谁做的?”
晴雯说:“老太太不是说了马道婆。”
金钏说:“你怎么伶俐人,怎么吓的傻了么?那马道婆无缘无故干么害琏二奶奶和宝二爷啊?”
紫鹃说:“不管是谁,也太歹毒了!真不知谁会怎么狠的?”
金钏说:“那个还用想么?除了赵姨奶奶还有谁!”
晴雯当然知道,就说:“要是这样,她也不知道给儿女积德。”
紫鹃说:“咱们也没证据。这么说,要是让三姑娘知道了还了得。”
金钏不以为然:“三姑娘怎的?!除了赵姨奶奶谁做这个?何况三姑娘不爱搭理赵姨奶奶的。”
一会儿外头有人声鼎沸,因为太乱,晴雯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好像抓到了马道婆,还有又是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尤氏、贾蓉,贾芸,贾蔷,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了,好在王夫人的上房门口还宽阔,要不哪里站的下这么多人啊。
天不亮,王夫人亲自来取走了纸绞的鬼,她们也跟去。又来许多僧道,开始做了法事,却不见好。
晴雯也开始着急了。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连气都将没了。
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
不过这里赵姨娘,贾环等不能称愿,因为马道婆虽然不能解开自己的法术,但是供出了赵姨娘,赵姨娘被关了起来。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的是:“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
然后自然宝玉和凤姐就转危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