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她顿了顿又笑道
“怎么可能,永基才几个月大,你胡说什么”
玉琈神色认真
“奴婢心里慌乱,就去太医院请了周太医,周太医诊断后,娘娘的确是有了身孕,只是……”
皇后的语气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只是什么?”
玉琈瘪了瘪嘴
“只是娘娘诞下十二阿哥尚不足一年,身子还虚弱,您又饮了那么多的酒,这孩子,娘娘怕是不能要”
玉琈紧张的说完,不敢抬头看皇后,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她着急抬眼,见到皇后双眼无神,玉琈伸出手来晃了晃皇后的手臂,皇后回神,悠悠开口道
“去请太医来,记得请周齐初”
玉琈担忧的看了皇后一眼便抬脚出去吩咐寝殿外头的小宫女巧容
“去太医院请院判来,快去快回”
巧容愣愣的点了头扔下手中的活计
“奴婢遵命”
玉琈看着她急急去了,微微叹出一口气,见皇后还在床榻上出神,她缓缓的退了出去守在外头
皇后怅然若失地抚上小腹,那里还没有任何感觉,丝毫感觉不到有一个小生命,他会和永基一般可爱,还是会是个漂亮的小格格,皇后心里是有些欢喜的,却又不如有永基那时开心。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放松下身子躺到后边的软枕上,就听得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宫女太监跪下问安的声音
“皇上吉祥”
玉琈守在外面,乾隆走近纱帐,却未曾进去,开口询问道
“皇后还睡着?”
玉琈支支吾吾道
“这会子想必醒了”
乾隆踌躇了两步,却不往里进
“今早怎么听太后说她病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太医可说是什么病?”
皇后见玉琈答不出来,便轻轻开口道
“臣妾不过是老毛病了,皇上不必再问”
乾隆听见她的声音透过纱帐传出来,知道她已经醒来,正欲掀开纱帐进去,听得皇后语气着急道
“臣妾…….怕过了病气给皇上,您还是不要进来了”
皇后哪里是怕过了病气,而是怕他闻出这满床的酒味。
可乾隆却以为是皇后不愿见他,因着昨晚的事给他使小性子,硬是掀开纱帐走了进去,皇后自是惊讶。
乾隆走近,才看见皇后软软卧在塌上,脸色苍白,原本鲜红的唇瓣此刻也没有血色,几日不见,脸像小了一半。
她发丝凌乱,双眉紧蹙着,像有什么心事,见他进来连忙坐起。
乾隆心急开口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虚弱成这样?”
皇后心虚低下头不语,乾隆一进来就闻到了酒味,他看着皇后无奈叹道
“你哪有什么老毛病,可是又饮酒了?”
皇后不敢在他面前撒谎,只能点点头,以为乾隆会训斥,却见他调笑道
“饮的可是桂林三花?”
皇后又点点头,乾隆见她如此有些想笑。小宫女巧容却领着苏太医过来了,候在外头,乾隆听了点点头道
“也好,让他进来吧,你每每饮酒后身子便要难受上好几日,看看也好”
皇后双手不自觉的护上小腹,她双手紧紧攥着锦被摇头道
“不必了,臣妾又没有病”
乾隆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
“十二才多大,你就擅自饮了酒,也不怕伤了身子,还是让太医看看罢”
乾隆语气笃定,言罢挥手示意苏太医进来
玉琈端了茶水回来,见太医并不是周齐初,慌乱的放下茶水就走出寝殿,她拽起巧容怒道
“我怎么嘱咐你的?怎么请了苏太医来?”
巧容见玉琈两条眉毛生气的倒挂起来,她委屈巴巴
“周院判昨夜当值,今早就回府了,只有苏太医这个副院判在,奴婢……”
玉琈见她语气哽咽,吓得要哭出来,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呀,这下可怎么是好?”
巧容还是一脸懵懂,她看向玉琈,玉琈却担忧的看向屋内……
苏太医进了寝殿,皇后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来,丝帕搭上皇后的手腕,他屈起双指不过片刻,神情便凝重起来,乾隆并未在意,他嗔怒的看着皇后。
却见苏太医取下丝绢,皇后看到他的神色,内心也是慌乱无比,抬眼道
“究竟如何?太医尽管直言”
苏太医颤巍巍道
“微臣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娘娘是滑脉”
滑脉,即为喜脉,太医吓得连喜字都不敢说出口。
乾隆闻此也是惊讶极了,片刻后露出欢喜的神色
“此话当真?”
苏太医却跪下道
“只是娘娘诞下十二阿哥尚不足半年,母体虚弱,又饮了烈酒,只怕是……臣唯恐不能保娘娘与龙胎俱安”
他说完,只觉头上冷飕飕的,抬眼果真看到乾隆目光如剑一般射来。太医吓得连忙又俯下头去,只听头顶乾隆的声音威严传来
“你给朕听着,若皇后与她腹中龙胎有任何闪失,朕要你九族来偿”
苏太医战战兢兢向着皇后开口
“娘娘若是打定主意保住龙嗣,臣这就下去煎服固胎药”
皇后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太医见乾隆与她都不再说话,便急忙收拾药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