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法师院后,萧无意被傅千秋劝说好生调养,但他哪里有这心情安心躺着,任由时间白白流过。他几次向傅千秋请求,让他外出再寻找正清的消息。但皆被傅千秋驳回。
“陛下早已派人去四处寻找消息。仅凭你一人能胜过那么多人的力量吗?”
“但是,师父。正清是我的神女,我最能感知她的存在才对。”只怕是那么多人的力量还比不过他一人的感知呢。萧无意坚信这一点,所以一直向傅千秋请求。
“你先顾好自己的身体吧。若是再伤了,更难恢复。要知道,眼下边境危机,随时开战,到时很可能要派你随军出征。”傅千秋想的更为长远。
“但是只我一人去又有何用?”
“哪怕你寻回正清姑娘,她现在还非是真正的神女,也是无用。”傅千秋口气强硬许多,生生打破了萧无意的执念。“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便换人上阵,你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
“师父!你让我如何安心?还要让我等待到几时去?”
他没办法毫无希望的等待下去,而不亲自去寻找正清。他更担忧正清在外是怎样的状况,是否危险。而正清究竟是以清醒的状态,还是神女之体存在,这些都未可知晓。
“你以为为师的就不担心?”傅千秋与他老实说,“若正清姑娘已以神女之体脱出都梁城,在外更是危险。”这危险非是正清的危险,而是他人之险,甚至是苍国之险。
最后,傅千秋不得不又软了口气,劝道:“此事,你就交予师父来处理吧。”
他拍了拍萧无意的肩,更是替萧无意拉了拉锦被,就像小时候一样。
萧无意也知自己再多说无意,看着傅千秋离开房间后,一直睁眼躺着,根本毫无倦意。不一会儿,耳边又听见开门声,他撇过脸一瞧,是阿蝉小心端着药进门来,将碗轻轻搁在桌上,再尽量小声的合上门离开。
“阿蝉。”萧无意趁他还未关门就喊住他。
“无意哥哥,有事吗?”阿蝉闻声,立刻走到床边来。“这是师父吩咐熬得药,你可一定要喝了。”这些嘱咐的话说得很是顺口。
看着阿蝉一脸稚气又老气横秋地说话,萧无意笑了,与他道:“我会喝的,你放心。”
“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你可要与我说。”阿蝉口吻已似个大人了。
“身体没有不适,只是心头挂念。”
“嗯,我知道无意哥哥还是惦记正清姐姐的事。但是这事急也没用。”阿蝉的口吻竟然也像傅千秋刚才的话,让萧无意心里苦笑不已。怕是傅千秋教得他如此说的吧。
“阿蝉,麻烦你件事。”
“无意哥哥,你尽管说。”
“师父怕是会故意隐瞒正清的消息与我知道。但你可千万别瞒我啊。”阿蝉听着萧无意的话,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但阿蝉心头犹豫,一时也无法给他肯定的回答,眼神飘忽着。萧无意只能再劝道:“我担心正清之事,想必你也担心她吧。”
“那是当然。”
“虽然师父说,已经有派人出去寻找她。但毕竟我与正清才是心意相通,更易寻找才对。”
“但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啊。”阿蝉抢先道。
“我自己的身体怎样,我心中有数。不过,我也只是希望你,若得了她的消息就赶紧来告诉我。”
“无意哥哥你得了消息,是不是就会偷偷出去寻她?”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向着傅千秋了。
萧无意很是无奈。只得再道:“要让我好好养病,也好歹让我先安了心吧。”
这也算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阿蝉点点头,也觉得有理,便答应了萧无意,一有正清的消息就赶来告诉他。这才让萧无意稍稍安了心,也立刻喝了那碗药。
其实,事情发生过去不过才一日的时间。但在萧无意这里,却觉得无比漫长。他直挺挺躺着算是在调养,对他自己来说这比禁闭还难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几次他都想偷逃出去寻消息。但每次他略有动机,房内便会来人。不是阿蝉来送药,就是老葛来探望,或是傅千秋亲自来看。
这样严密的看护,直逼得萧无意怀念起任天真来。若是任天真还在法师院,也唯有他才会支持自己吧。毕竟,违背傅千秋之意,是任天真很乐意做的。只怕自己还会被任天真笑话,再次被说自己是师父的好徒儿、乖徒儿,连半点违背师父的意思都不敢有,没出息之类的嘲讽之语。
可是,傅千秋毕竟是他的恩师,也可说他大半幼时都是师父给带大的,这既养又教的恩德他怎忍心违背。他是绝不会忍心让傅千秋难过的。
“萧无意,你个没出息的。到现在还要听师父的话,乖乖受制吗?”
刚想到任天真之事,没想自己耳内真听见了他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受了什么暗伤,生出幻觉癔症不成?
这让萧无意差点怀疑自己是否落了什么病根。赶紧坐起来,翻身下床。一推窗,果然见任天真快步推房门而入。
“你怎来了?”
“神女消失,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来?这种消息即便封锁了,对我无用。”任天真带着嘲讽的笑道,“这可算是一大笑话了。偌大的皇宫,还有你这继任的法师在身旁,竟然也会让神女失踪?苍王陛下她竟然没治你的罪?”
“陛下她并无怪罪。”甚至像是遗忘了他的过失一般。这也是让萧无意有些不明之处。
“你还真是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