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师院奔跑而出的青凤,头也没回。直至出得大门外,他闷头数步,被一辆马车拦住去路,差点两者相撞。拉车的马受惊不小,颠簸了车子。马车夫急拉缰绳,把马死死拉住。幸亏他技术精湛,才没创下祸事。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惹祸的小子就是一顿骂。
“哪来的野小子,横冲直撞的,害我的马受惊。若是害到我家小姐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马车夫挥舞一下鞭绳,算是吓唬了青凤。
青凤从来没被这样轻蔑过,也是脾气倔强,顶了马车夫一言。
“谁知道你是哪家的,我也不管你是哪家的。”说完,青凤撂下这摊子事,抬腿就走。
“好小子,竟然连句道歉的话也没。还理足气壮。”马车夫撸了撸袖子,拿马鞭在马车的标志下方敲打两下,“你没看见我是哪家的车吗?”
被马车夫这样一喝,青凤算是给他个面子,抬眼看了看标志。但他何曾注意过这些,看过也就作罢,又想要走。那马车夫替他说了。
“这是李府的马车,你连我家大人的面子也不给。好大的胆子。”
一看是个拿自家主子壮胆的小人物,青凤更不予时间浪费。刚撇过一眼,忽然又转过头来,问道:“车里是谁?”
“是我家小姐。惹了她不高兴,可是更糟。”
那人得意之态全不在青凤眼里。青凤只转了转黑眼珠子,生出个主意来。
“小子,还不赶紧道歉。”那人见青凤一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样,以为是怕了自家身份。却没想,青凤竟一脚踹在了马屁股上。可怜的马再次受惊,颠得车乱颤。车内立刻传来一阵惊慌尖叫的女声。
那车夫哪里知道青凤会有此举动,赶紧再扯住缰绳已晚,整个人都从车上滚落下来。
那人边追着马车喊,边疾跑上去想牵绳。可是人哪里跑得过马呢。车里的女子惊恐尖声,路过之人听着也知出了大事,纷纷张望。
而始作俑者,见那辆马车竟然闯入闹市之中,扰乱更多的人群。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趁着无人看见便想跑路。但终究没跑出几步去,听见身后又是一阵马的嘶鸣之声。他回头一看,竟然有人侠义相助,出手帮那辆车停了下来。
围观者纷纷,只见人头攒动,皆围拢过去看。而那位出手相助之人,上前将车交还给马车夫,又询问了几句,便朝着马车出事奔跑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马车夫与侠士道谢,侠士并不在意这些,问了那肇事者的样貌。
“一个毛孩子。穿得虽是体面,却身上带着泥,又毫无教养,举止粗鲁。”
那人又问在何处相遇。马车夫一指法师院的方向,众人见是官府之事,有些散了开去,有些指责更甚。
“那孩子相貌怎样?”
“相貌……”马车夫只顾呵斥青凤,实则之前自己也喝了些酒,记性糊涂又不敢多说。此时,车内刚才受惊的李紫玉撩开半块帘子,传了声音出来。
“多谢壮士相助。”那声音轻柔甜美。围观者中不免发出窃窃之声,更有见识者见是李府的车,更是知道车内是谁。更好奇得伸长脖子,希望李紫玉能探出点给众人一睹芳容。不过李紫玉矜持,只飘出声音来答谢,又与他说了青凤的相貌。
“皮肤白皙,相貌俊秀,眼神却是傲气,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只是顽皮一些。刚才我的车夫也有不适之处。我们也未受什么损失,也就算了吧。”
“李小姐大量。不过,既然还是个孩子,更应该给些教训才对。”
那人已经看见青凤逃跑的方向。几步跃起,一展矫健身姿,在众人的惊叹中朝着青凤那边飞也似的消失街头。众人难以望见后续,没人跟的上那人的速度,也就作罢。只希望那人抓了凶手回来算账。但久未见他回来,慢慢地凑热闹的心也就散了。独留下那辆马车还在等待那位好心人回来。
撒腿快跑的青凤使出吃奶的劲也没逃出多远去。最后还是不得不被那位侠士提溜住后颈。他哀怨万分,对着那人哀求。
“算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没想到这回你认错倒是挺快。”那位侠士虽是笑着,手上未见放松,“你是怕我向主上告状?”
“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今天算我倒霉。”青凤恨道,“偏偏给你碰上。”
“可不止是我。”那人扭头示意,远处除了那辆马车,后面缓缓而来的还有更长的一行车马。那车马豪华,青凤怎不认得。
“蓝月,我哥今日怎的也要来法师院吗?”
“这与你无关。”这一日又戴上假面的蓝月没有给青凤转移话题的机会。“你倒是现在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对主上解释刚才的行为。”
“刚才的行为?”青凤歪头一想,“我不过是来法师院串门而已。”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公事公办了。”
“好蓝月,千万别。”青凤目光哀怨,换作别人定是对他心生同情。“你就替我说两句好话吧。只要你开口,我哥会买账的。”
“殿下实在抬举我了。”隔着假面皮,蓝月依旧笑得从容,“其实刚才是主上看见那马受惊,这才让我出手相助的。你以为能瞒得过多少去?”
“原来是这样。”青凤咬牙道。后悔刚才开口求蓝月,心中更是对自己兄长非议一番。“他是不是看上那个李家小姐了?乘此机会可以大献殷勤。”
“那也是因为你的关系啊。”
蓝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