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宽敞无比的石室一角,最为幽暗之处,真是博昌所要寻找的无尽石牢。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间石牢并无牢门,根本连一根木栅栏也没有。似乎是铁定了所囚之人无法逃脱,所以才敞开着。
起初,博昌听出那处角落里的动静不同一般,算是碰运气上前一看。没想,就是在这处,任天真被囚。所发出的声音正好印证了这点。但当他想进一步看清任天真的模样,多跨出一步,没有牢门的古怪让人疑虑的停滞脚步。
“为何这样敞开着,也不见人来守卫?”博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向暮海。暮海一摇头,自己先行跨入,却被博昌拦下。“若是有机关,你也是肉做的。”
博昌警惕有诈,不论是谁引他来此,他都要留意。于是,他伸出自己手掌,上面已带几缕黑紫之气,逐渐浓浊,形成一股气流,也似一个人形,替他俩人穿越边缘,直向任天真走去。
待穿过之后,两人稍等也未见任何变化。而暗处那人发出一丝轻笑。
“没想,少主也会如此谨慎,是怕那人暗害与你吗?”
虽然任天真没有明说“那人”究竟指的是吉祥还是穆云海,但总归是一样的。博昌不免有些尴尬,假意咳嗽一声,直直跨步进来。
“也可能是他们体贴少主,免去了让人开牢门的繁琐,直接让你们大方进入。”任天真不像是已被刑罚折磨过的样子,还有玩笑之意。但这玩笑其中还带有讥讽,让博昌有些难受。他并不怪任天真开这种玩笑,也不介意他的讥讽。他难受的是任天真直言出了他现在处境的尴尬。一个即将的继位者还仍旧得不到信任。也或许是,那人根本就没想过真的让位与他。
“少主能想到这点,也算有了一些进步。”任天真怕是已经休息多时,话也多了起来。所以,他再一次说出实话,博昌无法反驳。
“任先生的话依旧如此。看来我也不用太过担心。”博昌几步边走近任天真身旁来。昏暗的光线无法完全看清楚对方,但也足够两人对话。
“只要少主愿意来看我,那我的性命也就保住了。”
“怎说?”
“说明,我对少主来说还有价值。”相当直白,毫不掩饰,这便是任天真说话的风格,也是他的性格。
但这样一句直白的话却换来博昌的一声苦笑。
“先生这话是低看了自己,高看了我。”刚才任天真见博昌的小心翼翼,便该早已知晓那父子两人关系并不十分信任与融洽,而此刻他又如此依赖博昌的身份,让博昌也有些愧不敢当了。
“我还有什么价值呢,除了少主,恐怕这无幽盟内差不多所有人都希望我这个‘内奸’赶紧处死了才好。”
“难道先生真认为自己是内奸?”
“自己认为?看来少主选择相信我了。这样可不太好。”任天真没有对博昌的偏听偏信而庆幸,反而告诫他,“你还未开口询问我,就已经信了我。如果盟主在场,不是立刻处死了我,也会立刻废了你。”
“今日只我一人而来。你有什么话尽可以对我说。”
提醒后,博昌也准备正式开始问话。但任天真一双带着精光的眼,在暗处直射过来,却穿过博昌身旁,望着不远处站在暮海身上。连带着博昌也顺着目光看去,明白了任天真的用意。
“暮海是我的随侍,你早知道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他是吉祥的人。”既然是吉祥的人,也等同于穆云海的眼线。在无幽盟的人都知道吉祥是穆云海最为信赖的亲信。
“他跟着我许久。你的事还是他及时转告于我的。”
“你难道就没想到,他是被授意如此做的吗?”
看来任天真是无法说服他信任暮海的。博昌没法,只得示意让暮云离得更远一些。见他一直走远,走远到那个存有黑水的池子处才作罢。
“其实先生不必如此戒备他。毕竟,如果你这里获得什么要紧证言能洗脱你的罪名,我也会据实告知吉祥,或是直接与盟主商量,让他放了你。所以,暮海会不会听见什么,都无差别。”
“少主坦荡,但真的觉得会无差别吗?”任天真挑起一边嘴角,笑得狡黠,“我说的可是最为机密之事,恐怕那萧无意也不一定知晓的。”
“萧无意?与他有关?”没想,在石牢中还会听见这个名字,博昌心头一惊。
“那是当然,有关神女又怎会与他无关呢。”又是女神?博昌脑海立刻想到了正清的那副面容。心思立刻远去,晃了神。
“看来少主依旧没有放弃那个女子。”从博昌的眼神中太好辨识出心思,任天真放下心,“那便是我的生机。”
“究竟是什么事是萧无意也不知晓的?”博昌激动与好奇难以掩饰,但见任天真笃定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失态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先生怎知这样的消息就能帮你洗脱罪名?”
“因为萧无意若也不曾知晓,我就先来告诉少主你,不就能表明自己的忠心?”任天真收起任何的轻浮,认真道,“这次,我就是一知道这个秘密,才赶紧回的无幽盟。”
“不惜被当做奸细?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让你甘冒如此风险?”
“自然是于无幽盟有利,于少主有利,但于苍国有害之事。”
听了任天真此言,博昌仰头大笑两声。
“没想,先生是见利忘义之徒。”但任天真并不在意博昌对他的鄙视。
“我自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