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的各种期盼、算计、茫然、仇恨皆为不同,光门之内的黑暗竟是安静许多。里面之人唯有一种,就是活下去的心情。
所以,当拿到光门的缝隙从逐渐变宽,又不知为何忽然变窄,两人的心忽上忽下,焦躁不安地无以言表。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危险,冲上前去细看。但还是眼睁睁看着门状的光线逐渐变窄变细,甚至几近消失。
若是心态懦弱之人,此刻怕是快要崩溃。这比一直都不予希望更为残忍。眼睁睁看着快要实现的失望,被不知缘由的抽离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与补救,唯有看着希望溜走。
真是让人比绝望更为痛苦。
黑暗之中唯有那一星点亮,也点不亮两人的生气了。一直坚强努力着,不愿放弃的李紫玉,此时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她还是捂着嘴,生怕漏了声音出来。而阿凉面无表情。
“看来不论是什么人,都没有让我们出,平淡的好似说的与他们无关。
“我们就真的被扔在这里了吗?”李紫玉喉咙里还带着哭音。
“你若是想哭就尽管哭吧,没人笑话你,我也看不见你。”
这算是阿凉最后的安慰了,但在李紫玉听来更是一种无奈的慰藉。让她忍不住真的哭出声来。咿咿唔唔地抽泣,立刻充斥整个黑暗,将这无望的颜色更添痛苦。
“真的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人,死的时候还有人能陪我,还是一个大家小姐。”
为了掩盖一些让人烦恼的哭音,阿凉竟说自嘲的话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紫玉收住哭声,问道。
“死了也有作伴的,不会太孤独。”阿凉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但李紫玉却不欣赏。
“但我不愿。我爹一定在外面着急等我回去呢。”
“真好。”
“什么?”
“还有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这不过是李紫玉脱口而出的真话,没想也触动到了阿凉内心来。
“对不起。”
这是修养让她道歉,阿凉并不接受。
“你我现在如此境地,你还在意这些。”阿凉摇头,“你怎不破口大骂,发泄一通也好。”
“但是我……”李紫玉早已停了哭泣,愣是想不住什么骂人的话来,“我还从未骂过人。”
“算了。”面对这样一个规矩的小姐,阿凉觉着没劲极了。他觉着若是两人都是不理智的,相互咒骂一通,甚至相互乱斗一气而亡或许还好些。而现在,两人都太过冷静,就这样安静的等待这死亡来临,让他更感紧张。
他不想再理会李紫玉,同样两人也无话交谈。于是,两人分开,阿凉一人向前再探光门所在。此时,他也不怕这光门会有什么陷阱,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他甚至伸手指去碰触那道光门已经变得狭窄如细线的边缘。像试着抚摸穿过门缝吹入进来的夜风。
这恐怕是最后,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他已经身心俱疲,不愿说话,只伸出手指去触摸。最后,连这点力气也没了,坐在地上,最后躺卧在门缝边。唯有心中喃喃自语着一句话。
“绿桃,我恐怕很快要来见你了,你会希望见到我吗?”
最后,他闭上了眼,默默等待着死亡。
“你还好吗?”
许久没有了动静后的李紫玉,还留存了点气力。她还是害怕太过安静的黑暗,忍不住将自己安静后蓄存下的气力来问话。但对方也许久没有应她。
“喂!”
李紫玉恐怕还从未对人这样直呼一个“喂”字的,实在太过不礼貌的称呼。但情急之下,她还是喊了。她生怕阿凉丢下她一人,但她也知道阿凉也无力独自离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他一声不肯。
不会伤重了吧?
她匍匐着摸索着向着阿凉而去。她仅剩的那点儿气力都用在这上面了。她好不容易够到了阿凉的一个衣角,用力拽住了。
“你可要打起精神啊。”李紫玉一个人害怕,她这次不得不说出谎话来,“你若放弃了就立刻会死的。”
但生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阿凉无力回应,眼前依旧漆黑。
“喂!”李紫玉无力的推了推阿凉,“你快起来看啊!”
看什么?还有什么可看的?这里除了黑暗只有黑暗。对了,还有快要到来的死亡。
“你看,又有亮点出现了,越来越多。”
别再安慰我了,我很累啊。
阿凉静待着。他闭着眼,反正睁眼闭眼都是同样的黑暗,他索性闭眼还能省些力气。
“真的,我感觉那些亮点比之前的又多了一些。”
听李紫玉的语气很是惊讶又兴奋,阿凉疑惑又无法深信。但为了不让李紫玉的好心落空,他还是勉强支撑起身体来。去望原先光门的位置。
那道光门已散开,恢复成原来的亮点。他睁开眼之时,那些亮点依旧闪烁着,并无多大变化。
“你是想骗我,让我打起精神来吧。谢谢你了。”
他又想赖下身,继续倒在地上。没想,李紫玉竟用力拉扯住他的胳膊,偏偏不让他再倒地。
“我没骗你!”
李紫玉之前的谎言恐怕真的是为了鼓励起阿凉的,但这会儿她亲眼见着那些亮点又一次聚集起来,又一次由点连成光线,又一次形成光门。
“好吧,刚才我都是诓你的,我害怕一个人,但这会儿是真的。我没骗你,快来看啊!”
阿凉想如此规矩的小姐竟也会骗人,还不怕男女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