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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魂灯想要把鬼引过来,只有尸油是不够的,还要在灯中添加鲜血。
最好是和想要引来的阴魂恶鬼有关之人的鲜血。
这个姑娘,是方叔安排下的葬,当然得他放血才行。
方叔虽然是个骗子,但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知道引魂灯的效果和原理,他接过冯伟递过来的小刀,闭上眼,咬着牙,在手指肚上划了一刀。
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牙齿要的更是“嘎吱嘎吱”的响,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他这是准备英勇就义呢。
“嘶……疼疼疼!”
不过是划了个小口子,方叔就疼的吱呀怪叫,真不知道他这点胆子,是怎么在阴行中混的。
方叔只放了三滴血,就把引魂灯还给了冯伟。
“中午得多吃一个鸡蛋补补才行!”
冯伟翻了翻白眼,和我一样,懒得吐槽。
冯伟把引魂灯放在棺材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
他问我。
“兄弟,准备好了吗?”
在计划好的分工中,冯伟负责让鬼现身,而我负责把鬼送入阴间。
“开始吧。”
冯伟按下打火机。
“啪!”
打火石发出一声脆响,一个小火苗从打火机中窜了出来。
冯伟拿着打火机,让火苗靠近灯芯,谁知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把火苗给吹灭了。
冯伟再摁,火苗重新冒了出来。
“呼!”
又是一阵风,火苗又给灭了。
冯伟眉头皱了起来,老天也太会捉弄人了。
他接连打着火苗,可每次火苗快要碰到灯芯时,就会凭空吹来一阵风。
就好像……有个顽皮的熊孩子在一旁捣乱。
这么想着,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微微发烫,随后我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个熊孩子正撅着屁股,嘴巴对着冯伟手中的打火机。
准确来说,这是个鬼孩子。
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我咳嗽了两声,熊孩子转身看向我,他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扭头就跑。
这只是个小插曲,冯伟顺利的把引魂灯给点上了。
引魂灯立在棺材盖上,灯光跳动。
尸油燃烧时,散发出一股焦焦的味道,很像宵夜摊上的小哥,手中滋滋冒油羊肉串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尸油香烟,胃里忍不住一阵抽搐。
引魂灯起了效果,一个年轻姑娘,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棺盖是盖着的,她的身体径直穿过,好似幻影。
鬼在不作恶的时候,人是看不到的,哪怕经验老道的冯伟,或者懂点阴行本事的方叔,都没有看到姑娘。
姑娘脸色煞白,嘴角处有一丝淤青,应该是死前留下的。
她一双眼睛十分浑浊,好像是得了白内障。
她很危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怨念。
我敢肯定,她是枉死的。
但这跟我没关系,人死了,魂归阴间,身归大地,这是规矩。
我伸出右手,掌心中的地府鬼印从凸显出来,红的犹如刚刚从火炉中拿出的烙铁。
浓郁的黑气在地府鬼印中涌出,逐渐形成门的样子。
地狱之门,开!
姑娘想要反抗,但在地府鬼印的威势下,毫无挣扎之力。
在她被吸入地狱之门前,用幽怨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冯伟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却能本能的感觉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他问我。
“完事了?”
“完事了。”
老道伸手摸了摸棺材盖,喜笑颜开。
“没阴气,也没煞气,小兄弟好本事,讲信誉!”
事情办完了,我和冯伟也该走了。
冯伟拉住了我。
“现在回去也赶不上饭点,要不留下来看看热闹。”
冯伟想看方叔是怎么迁坟的。
我没反对,方叔没什么本事我是知道的,当参观同行作法肯定很没意思,不过当看戏,应该还挺有趣的。
我们两个让到一边,毕竟在死者家人的眼里,方叔才是主角。
只见方叔把自己的法器都掏了出来。
一个铃铛。
一个罗盘。
一个可以绑在手腕上的木鱼。
他一直攥在手里的请神木牌。
还有一对铜锣。
方叔在坟前插上三炷香,手持请神木牌,嘴里咿咿呀呀的叨念着方言味很重的请神咒语。
这咒语我听都没听过,想来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
他真要是能请下神来,哪里还用的找我出手帮忙。
叨念的差不多了,方叔手持罗盘,围着坟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最后站在坟头正北方,摇起了铃铛。
铃铛过后,又是木鱼。
整个过程,竟是用了整整两个小时。
我有点佩服方叔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卖力演戏。
敬业!
或许是戏演完了,或许是方叔累的吃不消了,他用身上的袍衣使劲擦了擦额头,然后对着围观的村民招了招手。
村民中跑出了四个中年人,两男两女,都是四十多岁,看起来像是两对夫妻。
除了他们,还有六个精壮小伙儿。
六个精壮小伙,手里拿着木棍长绳,把棺材捆上抬出了坟坑。
在方叔的指挥下,两个小伙儿把棺材盖推开了五分之一,差不多刚好把死者头部露出。
两对夫妻凑了上去,然而他们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
一个妇女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