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一过,古将根本察觉不了,因为那红光去势虽猛,却依旧无声无息。不过就算古将察觉到,也反应不过来这如同一直电光火石般的速度。
先是“呲”的一声,然后又是一声,方圆看着面前的古将,他那隐藏在头盔下和面甲后的脑袋,就那么的掉了下来。
古将头颅掉了,但是身躯却依旧保持着动作,这就有区别于灵体灵人了,灵人被砍下脑袋后多半便是消散了。方圆也来不及去看头盔和面甲下是什么样子,那枪尖已经抵到了他的身上,连带着公会作战服一起凹陷。
公会的作战服用的先进技术比紧身防弹背心还要好使,但是即使这杆长枪刺不透方圆的衣服,也会带着衣服一起刺进他的心脏。退一步来讲,这枪尖即使是钝的,这么大的冲击力,也足够把方圆的心脏压爆。
千钧一发之际,方寸口中黑气蔓延,脸上的黑色纹络如同一条条小蛇,分布在他的脸上。黑色之外才是红光,方寸看到古将的身体依旧在进攻自己哥哥,他张大的口中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像是嘶哑的吼叫。
那道已经飞过古将脖子削下他脑袋的红光,如狼回顾,又转了回来,无声无息的缠上了刺向方圆心脏的那杆乌黑长枪。方圆刚感受到那尖锐,下一刻长枪就在他眼前化为数段。
然后就是黑甲黑马,他们像是被刀切过的豆腐,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地上。因为惯性,碎块还有的撞到了方圆身上,或者说是因为撞到了方圆身上,他们才变成了碎块,足可见那红光锋利程度。
说来话长,却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从古将举枪到方寸吐出红光,再到红光回身,前后也不过一秒。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没注意到的人就觉得像是古将撞到了方圆变成碎块。
方圆看着方寸,这个三岁的弟弟,他站立在那里,那双在无数个清晨捏醒方圆的小手,此刻紧握着粉嫩的小拳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含着雾蒙蒙的水汽,原本张开的小嘴一瘪,就要哭了出来。
方寸他吓坏了,他才三岁,看似知道的很多,说的话让方圆都惊讶,可他只有三岁。他跟这个世界不熟,他只知道自己的哥哥,他差点失去了抱了自己三年,陪伴自己三年的哥哥,自己在这世界上最熟悉的人。
方圆也顾不上去探究碎成一地的古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快步几乎是跳下的白玉台阶,抱起了方寸,使劲亲着他那张已经黑纹褪去却冰凉的小脸儿。
方寸趴在方圆肩膀上,他从进到这里就有些晕晕乎乎,刚才那一下几乎让他昏厥,但随后而来的却是一阵困意,他觉得睡醒后会很舒服,于是他就睡了。
“六六!”看着方寸昏昏沉沉的闭上眼,一动不动,方圆吓了一跳。
一旁还施展着不动明王的刘子鸣也紧张起来,他一直不敢收回魄术,生怕还有别的危险。现在看到方寸一动不动,他也吓了一跳。
“哥哥……好困哦……”方寸眯缝着眼睛,软糯糯的说到,然后又趴下了。
方圆看着呼吸平稳而舒缓的方寸,放心下来,可他心中却是那么愧疚,自己刚才吓到方寸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刚才有恐惧吗,没有。他在那一刻脑袋已经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想不起。
有人说,人死的时候会回想起这一生的事,就像一个缩影在快放。方圆不知道,也许慢慢老死的时候是吧,可在刚才他丝毫没有回放,也许是自己的一生太短暂了?
看着在怀中熟睡的方寸,方圆从来没这么懊恼过,因为自己的无力,让自己的弟弟受到了惊吓。
不过随后他就关注起了方寸,刚才那一抹红光他很熟悉,就是魄术的红光,跟刘子鸣的没什么两样。可是据他所知,魄术红光好像还没有离体的记载,起码不像方寸这样离开身体却如此如臂指使。
方圆没有看清方寸刚才的样子,实际上在场的也没谁看清,吸引他们的是那抹红光,在方寸吐出红光之前也没人注意到方寸的变化。而当红光消散后,众人回过神,方寸也开始变得正常,因此没人看仔细了他。
看着方寸并没有什么不适,而且公会也记载魄术觉醒最多有身体上的痛苦,可方寸只是睡着,并没什么大碍,这件事只好以后再说,毕竟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方圆抱着方寸走到白玉台阶上,看着那散落一地的古将尸体,漆黑的甲胄还有些金属的光泽,样式古朴,方圆辨认了下,像是秦朝统一前的武将甲胄。他也只能大体确认下,毕竟在大一统之前的甲胄还真有些相似。
再联想到巨石门上的秦国小篆,方圆觉得这里应该是与秦国有所关系。
铠甲不是空的,那下面包裹的是一具白骨,与黑色的甲胄对比鲜明。因为全身都被包裹着,方圆之前并没有看到,可是他觉得自己之前明明和这古将对视了一眼,怎么会是一具白骨呢?
那匹黑马,却是有血有肉,殷红的血流在白玉台阶上格外刺眼,场面有些恶心。这匹黑马被方寸的那抹红光绞杀成了黑红相间的肉块,方圆却并不介意,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地上的肉块,冰凉。
方圆觉得这一对组合太怪了,马匹有血有肉,但又不是鲜活的,不仅之前那些蓝色的鼻息。还有这些血肉冰凉,即使是被绞杀成肉块,也应该还保留着温度。
相反,那灵将却是更像是死物,但偏偏方圆还跟他对视了一眼。而且为什么他不攻击之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