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眉头一蹙,道:“自来了汴京,父亲便以住不惯慕容府为由,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外,和晋阳城原来的百姓一块住着。”
江凌月:“码头的事情,现在是谁在管?”
子期:“是我父亲。”
子期心思细腻又聪慧,一听到这里,就猜到了沈伯宁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忙问:“我父亲是不是又背着人做了什么?”
江凌月无声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去帮我把青云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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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晚上,楚皇在皇宫御花园,设国宴,盛情款待从北秦远道而来的三皇子赵璟澈、敦恪公主萧林汐,以及一众北秦使臣。
慕容府嫡女慕容雪,受邀参加此国宴。
请帖提早三日,就已经送到江凌月手上。
一开始,江凌月欣然答应,并没表现出什么不妥,可真到了三日后,江凌月却以来了大姨妈肚子疼为由,拒不出席。
青黛为了这场国宴,提早好几天就开始给江凌月准备服饰,每天幻想着自家主子艳压群芳,成为国宴上最闪亮的女子。
然而,临到阵前,却获悉自家主子不去了。
旁人不知道江凌月的生理周期,可青黛是最清楚不过的,自家小姐大姨妈才走,怎么可能又来大姨妈?
青黛以为自家主子又是作病犯了,又为了什么事儿和皇上赌气,于是好脾气的在旁哄了半天。
往日里,青黛只要嘴碎一点,喋喋不休一点,江凌月都会满足她的要求,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无论青黛怎么说,江凌月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到了这一日的黄昏,子期和上官青云两人匆匆来到江凌月院子里。
在亭子里躺了大半日的江凌月倏地起身,遣散了所有的侍从,开口就问青云,“如何?”
青云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是出了一趟远门,他开门见山道:“姑娘猜的没错,那些玄铁从淮河码头出来后,先是用慕容府的商车运去了城北大营,随即再改用官车,由工部和北大营统领一起,秘密运往乾州军器局。”
青云说完,微微一顿,觑了一眼江凌月的神情,又轻声补充道:“今日在北大营,我还看到了林大人也在场。”
江凌月冷笑,“当初我在晋阳城,当着三国的面,说的清清楚楚,晋阳城从此之后,不再为任何一方势力提供玄铁和玄铁剑,如今……倒是自己拿石头砸了脚。”
青云闻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临到关头,发现所有的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子期走到江凌月面前,突然跪下,“小姐,此事都是我父亲擅作主张,还请小姐责罚。”
江凌月挥手,示意他起身,转而问:“藏珍阁那边有消息了吗?”
子期:“已经查过了,那幅画是杜君卓不久前才从一位商宦手中典当来的。我沿着这条线去查了一下那位商宦,发现这幅画在今日内倒手了好几拨,而最源头的出处,是林大人。”
又是林大人。
林风眠,这个男人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工部一位侍郎爬到了左丞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