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已经是事实,而白子墨作为深入参与此事的人,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一番审讯后,靖国侯白子墨便以涉嫌杀害帝君一罪,被扣在了刑部大牢。
国不可一日无君,第二日天微亮时,叩拜在皇帝棺椁前的朝臣们,便联名要求左丞相傅宗远担任摄政王。
惠妃已经怀有皇嗣,而左丞相身居高位,半朝座师,德高望重,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做这个摄政王的位置。
傅宗远在皇帝面前哭泣着跪下,叩拜行礼,以悲壮的姿态,“不得不”接受了这一任职,并正式成为南楚最高政治决策者。
而谁也没有看见,这位两朝老臣的嘴角,在叩拜的瞬间,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傅家能够两朝无恙,挺过卫家独大时的打击,自然不是运气。
这些年,傅宗远看似不出挑,但事实却一直在暗地里扶持自己的势力,他韬光养晦,如同一只黑夜中的猎豹,耐心而狡猾,静静等待着时机。
这段日子,傅宗远一直在暗中追查君北翊的事情。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君北翊正因为某些不能公开被人获悉的秘密,在若兰寺内养病,而昨日,他的女儿更是亲口确认君北翊已经死在若兰寺。
可是,即便是这样,傅宗远依然不放心。
所谓的证据和线索,都是可以由人为故意引导的,而所谓的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事实。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君北翊为了让他上钩而设下的一个圈套呢?
所以,元宵节的子夜,傅宗远用一把大火,设计了一个一石三鸟的局。
他用这把大火,逼出了还在寺内的君北翊,并亲自带着太医,确认了他死亡的事实。
一直到亲眼确认君北翊已经断气,他才正式开始推进接下来的计划。
——以涉嫌谋杀帝君之罪,扣押白子墨,并顺理成章,成为了南楚的摄政王。
君北翊已经死去,女儿腹中有了皇嗣,一切大局已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傅宗远一改往日低调温婉的行事作风,迅速在政权与军事上做出了部署。
他先是一连提拔中央及地方的多为官员,并提拔礼部尚书韩秋生为新任左丞相。
紧接着,傅宗远又迅速封了靖国侯府,撤去白子墨所有军衔与军权,并调动近万地方军,驻守在汴京城外,以防止玄铁军的叛变。
短短半个月,傅宗远以雷霆之势,迅速巩固部署自己的势力,为自己的摄政王之位,打下稳固的基石。
而随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十多年韬光养晦下布置的人脉、资源渠道,也从暗处走到了明。
千禧年才开始一月有余,整个南楚汴京的权利格局,便经历了一场浩大的洗牌。
所有的官员世家,都忙着重新站队,而又有谁知道,此刻傅家的扶摇直上,最终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自我毁灭呢?
若兰寺大火半月后,天才破晓,慕容府。
萧林汐闯入江凌月的院子,推门而入,连鞋都没脱,直接爬上了江凌月的床。
萧林汐骑在江凌月身上,一边去扯她身上的被子,一边气急败坏道:“江凌月,你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