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桌的白子墨闻言,开口道:“荀飞燕,你也算是沙场上的巾帼女英雄,竟不知成王败寇的道理,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还不清楚么?还要跑到这里来讨人嫌?”
白子墨为人素来油腔滑调,尤其对女人,更从来是温柔如水。
他难得话说那么难听,想来,也是狠毒了这个荀飞燕。
青黛站在江凌月身后,忍不住插嘴,“我们小姐宽宏大量留你一命,你不知足也罢,竟然而要出言中伤!”
荀飞燕双目猩红,瞪着江凌月,恨道:“宽宏大量?哼,她不过是留着我想要折磨我!她就是个虚伪阴毒的贱/人!勾引了楚皇不只安分,还要来我齐营勾引齐皇!恬不知耻!”
她话越说越难听,丝毫不讲分寸,江凌月见状,也没再多费唇舌,给一旁守着的两个仆从一个眼神,“带下去吧。”
其实,在来晋阳城第一日,江凌月带着荀飞燕去过香苓的墓后,她便将荀飞燕交给了晋阳城的百姓,任由其处置,不再过问。
没想到这么多日了,这个女人还活着。
浮山山势陡峭,荀飞燕不可能光明正大从石阶而上,她肯定吃了不少苦,才想办法躲过众人,来到这宴厅。
她,也算是拼死一搏了。
其实,今晚,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如果她能够真心诚意认个错,齐国这边再由萧桓出面说几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凌月乃至君北翊,不一定要她非死不可。
毕竟,这么多日,她也确实遭受了太多折磨,也算是偿债了。
可是,她偏偏不,她偏偏要作死,那样一番话说出来,哪里又还有生机呢?
两个仆从上前,一人一边拉住了荀飞燕的胳膊,不由分说将她往门外拽!
荀飞燕尖利的叫声顿时响彻宴厅,她死死攀着萧桓的衣袂,几乎要扯下那块锦布。
“皇上,皇上!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心神!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荀家对大齐忠心耿耿,你不能不救我皇上!”
荀飞燕声嘶力竭地恳求,然而,她报以最后期望的男人,他坐在她平生最恨的女人身旁。
他的神情是那么冷漠,甚至,至始至终,都没有愿意再看她一眼。
终于,她拉着萧桓衣袂的手被扯开,她本人被拖向门外。
荀飞燕眼中的强悍逐渐被绝望与恐惧替代,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来的力气,悍然挣脱了两个成年男人!
然而,她使得劲儿太大,自己身体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两步,整个脸撞在了一旁的炭盆上!
被烧的滚烫的铁炉触碰到她的脸颊,后者立刻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
荀飞燕再也顾不上求救,她在地上狼狈地滚作一团,痛的撕心裂肺。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无动于衷的萧桓起身了,他走到了这个彻底失去尊严、疯了似得女人面前,他蹲下身体,看她。
发现了他的到来,荀飞燕哭泣着撑起身体。
萧桓是一个冷情的男人,不同于君北翊那般外冷内热,萧桓的冷情,是深入骨髓的。
对于荀飞燕而言,这个男人,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他从未给过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