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日来,江凌月第一次见到陆云歌。
她还穿着三日前那套衣裳,头发凌乱,形容憔悴,昔日那股灵动劲儿荡然无存。
此刻,她蜷缩着身体坐在床角,显得格外的冷清孤单。
陆云歌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又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江凌月:“在汴京皇宫,皇上册封妃嫔那晚,我去储秀宫找过你。”
陆云歌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江凌月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她终于抬起一直垂下的头,震惊地看向江凌月!
陆云歌脸色惨白,“你听到了?你早就知道了?难怪那日你会替他挡下那一刀!那你为何不告诉皇上?”
江凌月牵了牵嘴角,道:“我以为,会有什么误会。”
陆云歌顿了顿,恢复了死寂的神情,“对不起,我并未想过要伤害你,你那时替他受伤了,我很自责。”
江凌月:“我知道。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友谊是真的。”
江凌月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陆云歌泪流满面。
她开始哭泣,即便隔的老远,江凌月也能感受到这个女孩身上流露出的痛苦与绝望。
江凌月等她平复了些,才继续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云歌这才缓缓道出其中缘由,“两年前,我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孩子,一次我背着父亲出门玩,却被一个陌生男子虏了,他把我带到了一处偏僻之地,然后……然后,他,强暴了我。”
陆云歌的眼泪再次落下,她不停地摇头,表情痛苦,“月儿,我真的没有办法,他让我听他的话,否则就将此事宣扬出去,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月儿……”
江凌月:“他让你做了什么?”
“让我偷过一些父亲书房的奏本。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找过我,就在我以为他已经从我生命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几个月前,又有人出现了,不是两年前强暴我的人,可他拿两年前的事情威胁我,让我继续替他们做事——刺杀皇上,营救齐皇,这两件事,你已经都知道了。”
“你跟随你父亲去赤水东战线,也是他们的命令?”
陆云歌摇头,“是我自己要去的,可就在前几日,有个士兵突然找到我,偷偷递给了我一封信,信里边,就是来通州城营救齐皇的计划,他们让我来通州城找一个捞泔水的老太太,继而获悉下一步行动计划。”
江凌月闻言,沉默下来。
陆云歌将头深深埋下,轻声道:“我也想过反抗,可是没有用。他们似乎无处不在,每次出现都不找痕迹,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江凌月:“云歌,对你曾经经历的一切,我很难过。但是你要想,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对你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陆云歌满脸泪水,悲伤地看着江凌月,道:“月儿,你在怪我是不是。”
“我不怪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和选择,我知道,你真心把我当朋友,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