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墨不知为何,最近总会自动忽略飞渊就是幽冥鬼帝的身份,大约被他这身现代式装扮迷乱了神智,以至于在听到某人淡定说出“你不就是我的奇迹”时,足足怔忡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然后红着脸落荒而逃,发誓一定要离此人远点才好。
可惜她刚刚逃出办公室就听见飞渊在身后喊,“祝小雅,董霖,准备一下,我们去南关村再收集一次资料。”
脚步曳然而止,君如墨明知他就是故意的,却不得不乖乖返回办公室,挤出一张近乎讨好的笑容问,“能带上我一起吗?”
飞渊微微仰脖喝了口咖啡,那缓慢滚动的喉结不知怎么就让君如墨注意到他衬衣的第一枚纽扣竟然没有合上,露出里面洁白细腻的肌肤,喉咙一干,眼前哗哗翻过两幅破碎的画面,而她似乎从画面里捕捉到自己和飞渊疯狂滚床单的痕迹,心头一震,手里捧了许久的咖啡差点滑落在地。
“真想参与此案的话,做好熬夜加班的准备,”飞渊无视她的窘迫、羞恼,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伸手将空杯子搁在茶几上,悠然起身时,不忘理了理略带褶皱的衣服,这才瞟她一眼,面无表情从她身旁穿过。
君如墨等他离开才吐了口长气,仰脖将杯中咖啡饮尽后,转身小跑着追上去。
去往南关村的路上,一向活泼的董霖察觉车内气氛不对,不但不敢开口,还不断朝副座上的祝小雅使眼色,示意她小心一些。
可惜这小丫头天生就少根筋,一直看不懂他的眼神提醒也就罢了,还拉着后座的君如墨高谈阔论什么美容美妆,什么美衣美鞋,而并不擅长此道的君如墨只能带着敷衍的笑容全程应付,听得董霖有种直接把车开进河里的冲动。
果不其然,在经历半个多小时的尴尬氛围之后,车里的冷意莫名加重,祝小雅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转头问他,“董霖,怎么把冷气开得这么大?你不冷吗?”
董霖顿时翻个白眼,他很想答一句“我并没有开冷气”,可顾忌头儿就坐在自己后面,他可不想去招惹这尊大神,便装作没听到并未答应。
事实证明,祝小雅确实大脑不好用,见他不答就自己动手去拧冷气的开关,然后发现竟然没有打开之后,颇尴尬的缩回手,朝董霖露出个心虚的笑容。
毕竟是个女孩子,刚来六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董霖一时心软才对她无声劝阻,“不要再说话了”,祝小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默默坐正身子没再继续干些沙雕的蠢事。
这时,董霖忽然听见君如墨噗嗤一笑,抬眼从车内镜看过去,便见她的视线与他在镜子里稍微碰撞后,转头询问飞渊,“你派萧鹏和洛风行一起,是怕他冲动行事?”
一直静坐如山的飞渊依旧望着窗外的山水,微微挑眉算是回应。
“可我觉得在妖族的世界里,强者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洛风行本身的气场还很强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妖类。”
也不知飞渊在想什么,车内的温度再次下降,董霖和祝小雅同时打个冷颤,便听他冷冷的问,“你倒很有闲心去管别人,最近怎么不缺钱了?”
君如墨被他噎的差点一口气缓不上来,但她素来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优点,哪怕察觉某人情绪不对,还是不忘反驳回去,“他们不是你的下属吗?怎么能算别人?”
话刚出口,便见飞渊缓缓回头望着自己,唇角微勾,眸中略带笑意,她后知后觉自己的话似乎不太对劲,什么叫“不算别人”?难道她把自己也当成刑侦六队的人了?可她只是“特约顾问”而已,根本算不上刑侦六队的自己人,除非她是……“家属”!
想到“家属”这个词,她的脸突然绯红,感觉连脖子都滚烫难言,连忙转头看向窗外。
飞渊大概因为她这句不经大脑的话心情好转,温度逐渐回升,董霖暗自吸了口气,心中不由腹诽,“原来头儿的逆鳞就是这尊女天师大神,早知道就让老鬼来了,真是受罪!”
同样感觉受罪的祝小雅稍微挪了挪姿势,闭上双眼开始假寐,可怜董霖装无可装,只能全神贯注的开车,再不敢乱朝车内镜里投射半分目光。
幸好十多分钟后便到达目的地,众人远远就见一群人围在村口,两旁的树上还拉着好几条横幅,内容无一不是“严惩丧心病狂真凶,还我亲人一个公道”之类的过激言辞,穿着警服的同事正在维持现场,场面颇为混乱。
董霖只好将车停在路口旁的空地上,转头问飞渊,“头儿,要不我和小雅先去看看,你和君姐绕进现场收集资料?”
一声“君姐”令君如墨顿生亲切之感,心想刑侦六队里除了洛风行冷漠孤傲颇像飞渊之外,其他几个男生都还是聪明人,也不知平时是怎样适应飞渊这只闷葫芦的?
正想时就听车门声响起,飞渊独自下了车,她只好也跟着下车。
两人远远便开始绕路,沿着田间小路拐进村里的时候,飞渊一直没有说话,君如墨也陷入案件的思索当中,皆沉默无言。
驱魔静斋的弟子虽有家族秘术能够延长寿命,通常也不会超过三百年以上,活得最久的祖师爷也是在五百余岁的时候寿终正寢,飞升天界,所以君如墨自认为她肯定也活不过三百岁的局限。
所以在之前的七十多年里,她一直沉浸在降妖除魔的快节奏中,与沧衍合作的那些日子倒也轻松简单,只让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