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鸨母和科特迪瓦夫人的关系,说来长却并不算复杂。
虽说这位妇女是个老鸨,但她却是自幼和科特迪瓦夫人长大的好友,原本两家家境差不多,但老鸨母凯西的家族在小的时候受到无辜的政治牵连,家里的爵位被剥夺之后,全家下狱,生活一落千丈,一次意外,无奈沦为了磨坊里面的一个暗娼。
凯西遇到了一个负心汉,将她骗身骗财之后把她卖给了磨坊,从此磨坊里面就有了一个长得十分漂亮但特别冷漠的姑娘。
原本老鸨以为自己会这样糊涂过一生,最后凄惨死去,无人可依的时候,科特迪瓦夫人出现了。
那个时候的艾德文娜早已经嫁给老蝌蚪,生活无忧,但是再多的好待遇也没有,她们只是一个普通的男爵家庭。
然而年轻时的老蝌蚪非常不着调,喜欢四处浪,浪完回家跟没事人一样,老蝌蚪没什么大不了,但艾德文娜不干了。
她顶着个科特迪瓦男爵夫人的名号,然而生活依旧看不到希望,那个时候她郁郁寡欢,直到遇见落难的旧时好友,才明白——自己以为的生活艰辛,其实只是没看见他人的瓦上加霜。
重新相遇的两个好友相聚之后,相互扶持,慢慢把红磨坊盘了过来,接着又将红磨坊转型升级成高级娱乐场所。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因为当时女人们要做这种事情非常困难,不说舆论压力,就说认同感这点,也够她们吃一壶的了。
所以,两人分工合作,老鸨母出面交际,科特迪瓦夫人暗地提供资金支持,就这样一路利用红磨坊的特殊掩护,盘进了很多产业。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才终于有了今天的规模。
在这个过程中,老鸨母见证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像出世了一样,遁入空门,再不去奢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会去奢想身后会否有依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少去多生事端,守好自己的一亩地便可。
老鸨母是这么想的,然而已经发展起来的产业牵涉到了太多人,不可能不去管理,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眼光独到又十分具有商业头脑的科特迪瓦夫人头上。
对此,老鸨母没有过嫉妒之心,相反,她很感激科特迪瓦夫人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
老鸨母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有自知之明,亲兄弟还明算账,涉及到权力大小的时候,就更难协调了。
因为一旦真的涉及到权力分配,势必会相互牵扯,到时候,恐怕就不会像她们设想的那般发展。
老鸨母不想让她们的友谊变质,于是自请退居二把手,变成替科特迪瓦夫人工作的好帮手。
在外人看来,她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能交集的可能性,其实她们是上下司的关系,在上下司当中,友谊成分也占据了很大比例。
怎么平衡朋友跟上司的节点,这个老板母做的非常好,不然她也不会在今天还能跟科特迪瓦夫人平起平坐。
二十年能改变很多事,也许两人之间已经不像少女时期那般天真,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都在岁月的洗礼中升华成佳酿,越品越醇厚。
看到地上跪着的姑娘们,老鸨母脸上虽然严厉,但心里还是心疼了一下。
几十年前,他们肥特城非常动乱,那个时候有很多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家道中落而沦为酒馆暗娼一类的角色,这里两个比较年轻的姑娘就是在这种背景中被生下来的。
娼妓们的孩子很苦,大多都会再未成年的时候接替母亲的道路,一代又一代,陷入一个死循环。
老鸨母自己经历过这种事情,自然知道生活的艰辛,所以老蝌蚪的“锻炼”行为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没有阻止。
但是姑娘们已经练成金刚芭比之后,老鸨母才意识过锻炼地太过了。
当时几乎全体的姑娘全都接受过这样的培训,她们磨坊里的姑娘比一般磨坊里的都要强悍得多,但正因如此,也更加单纯,更容易被骗到一无所有。
所以,见到时隔几年又重新回来的老蝌蚪的复制粘贴般的搬石头举动,老鸨母就受不了了,立马就过来找科特迪瓦夫人搬救兵了。
但是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她前脚来这里,后脚姑娘们就跟来了,虽然跟担心自己有关,但是她还是不喜欢。
因为她们太莽撞了,什么都没打听清楚,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今天是大老板的家,以后呢?万一闯进了那种真正残暴的人家,还能有命回来?
想起这个老鸨母就觉得心中一阵郁气,光顾着锻炼肌肉了,人情世故,揣测人心这些都没有教授到点上。
“真是白教你们了。”老鸨母恨铁不成钢,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被训斥的姑娘们也只能忍受着,虽然又再一次感受到了老鸨母的严厉,但好歹,她们现在没事,老鸨母也很安全,又是在大老板家里,应该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然而她这颗心还没放下来,门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动静。
“谁在外面?”
各家兵武器一抽。
小仆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暴露了,还没跑开的时候,就发现弄出声的是一个熟悉的人影。
“老爷怎么在这里?”克朗管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转身,挡住脸。
之前他们还把老爷关在门外,装作不在家的样子呢,现在老爷要是看到自己这些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发雷霆。
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