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身份吧?”周围没有一人,连帕瑟也被那些仆妇聊天带走,空气中静得能掉下针来。
薇拉伯爵夫人扬起自己保养得当的手,那她的中指上戴着一枚骷髅手指的骨戒,“男人和女人的骨架是不一样的。”
宁欢的手此刻没有涂草药汁液,白皙光滑,匀称修长,但相比起一般男性手指来说却显得过于小巧了点,宁欢瞥见自己没来得及化妆的手指,垂眸抬眼。
薇拉伯爵夫人正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我杀过很多人,既然有老的,必然也有小的,各个年龄阶段的骨架我都了解。”
每说一句,薇拉伯爵夫人的眼神便精明一分,“到大人这个年纪还不曾发育喉骨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夫人精于此道,怎么会不知道凡是都有例外呢,少之又少又不代表没有,说起来身为万千分之一,我也是很苦恼呢。”宁欢目光毫无畏惧,端的是自然无比。
这幅姿态很容易让对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但薇拉伯爵夫人又岂是一般人,丝毫不为所动,她继续盯着宁欢。
“大人到这里来的这几天,虽然与各贵族打着交道,但一直很少亲近任何人,除了你自己的人,虽然你像其他贵族一样言语上会调戏别人,却从未真正与她们进行过肢体上的接触,这都不是问题,我那侄儿也不喜欢别人碰他,有一点你遗漏了。”
宁欢没有动作,薇拉伯爵夫人继续说,“我这人天生警惕,看人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有时候,一个人的直觉比她的眼睛更为敏感。”
“你说是不是,克丽丝小姐?”
犹如空气中突然放了一个炸弹,宁欢差点被茶水呛到,克丽丝?伯爵夫人竟然知道这个名字!!!
她迅速低头,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错愕,这个名字还是公主殿下告诉她的,除此之外,连帕瑟都不知道……等下,帕瑟说伯爵夫人把公主殿下带走了,会不会是公主殿下把她的身份泄露了出去?
不对,公主殿下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这些都是伯爵夫人的一面之词,真相,有时候,远远不会这么简单。
宁欢心中不平静,但她知道如果她此刻十分手足无措露了马脚的话,就中了对方的圈套了,她打着太极,不就是踢皮球嘛,谁不会似的。
“夫人所说我听不太懂,不如讲些我听得懂的,可好?”
没有意料之中的害怕,薇拉伯爵夫人一挑眉,竟然没有动摇?她就想看宁欢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摸到了你的手。这明显小姑娘的骨架可是逃不过我的感觉。”
宁欢不为所动,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就打死不承认,对方又能拿她怎么样,呃,好像还真能一巴掌把她拍飞了……
薇拉伯爵夫人继续打量,“不过你不承认也没事,想当年我也这么做过,同道中人,这么多年才出现一个,啧啧啧,不容易。”那语气仿佛在叹息些什么。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了,正想看她的好戏,宁欢脸上并没有露出慌乱,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但是就算对方知道了又能怎样,她既然敢以男装行走江湖,就有被随时拆穿的准备。
又不是曝光了她就不能活,只是麻烦与不麻烦的问题罢了,想到这里,宁欢一笑,伯爵夫人作为常年游走于各大府宅,自身就是一个情报机构的人来说,好像找到她的身份也不是难事。
“我倒是比较好奇,夫人在这个时间点指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威胁她,还是有其他目的?
薇拉伯爵夫人笑起来,“小娃娃够淡定,你就不害怕我将你的身份公诸天下,你的领地拿不到了吗?”
这么一说,宁欢反而轻松起来,“伯爵夫人能问出这句话就已经代表了您不会这样做。”
所以宁欢很是淡定地品着茶,仿佛对方所说并不能对她造成太大影响,“再者说了,您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薇拉伯爵夫人哈哈笑起来,“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我喜欢。”这位夫人一旦开怀大笑起来,便十分夸张,这么一笑倒把宁欢笑黑线了,夫人您这么放浪形骸真的好吗?
这个笑声冲走了宁欢心中那点隔阂,她现在能确定了对方虽然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另有所图,但是似乎并没有恶意……
“原本我对于将这个任务交给你还有些担心,但刚刚你的表现还不错,很镇定,这样一来在你的授封仪式上发生点什么也不至于太过害怕露馅。”
难道待会儿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信息量可不小啊!
“夫人能否把话说清楚一点,您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两方都知道了彼此有不同寻常的目的,那还不如摊开了说。
“很简单,安克教廷的人与我有不小的过节。”伯爵夫人风轻云淡地摸着自己的双腿,那神态状似在怀念着什么。
宁欢立马就联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帕瑟曾经说过,伯爵夫人的腿是在一次行动中受伤的,难不成夫人这腿跟安克教廷的人有什么关系?
“如你所见,我的腿伤拜他们所赐,自然是要好好回敬他们一番。”
“夫人,我想您太高看我了。”她这幅小身板目前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呢,怎么可能做得了这种行刺的工作。
薇拉伯爵夫人瞥她一眼,上下打量,意味深长地说道,“不高看,我想我还低估你了……”你这小身板里可隐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