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微微颔首道:“昭仪是重情之人,只因冯贵人过去与您交好,便一直记着往日的情谊。”
“后宫这么多人,勾心斗角、诡计横行,能结交几个投契的姐妹不易。”婉贞淡淡笑道,“冯姐姐虽不似从前那样亲近,但还是有情分在的。”
“昭仪,太极殿来人传旨,皇上今夜召您侍寝。”小翠进殿喜道,“皇上果然心心念念着小主,您回来第一日便召幸。”
“就你多嘴!”婉贞红着脸嗔道,“还不快命小福子准备芳熏沐浴?”
“是,奴婢遵命!”小翠欠身笑道。
偏殿厢房内已备好热水,婉贞脱去衣衫进入浴盆,感受着许久不曾有的享受,映雪与小翠在一旁侍奉着。
“昭仪,这是奴婢月前风干的鱼子兰。”映雪笑着抓起一把撒入盆内,“您别看这花不起眼,但是清香似兰好闻得很,却又比兰花易存好打理。”
婉贞连水带花捧起嗅了嗅,笑道:“这花香倒是不俗呢!寻常人都以玫瑰、月季等来入浴,你怎得想到要用它?”
“奴婢是想到惠仪阁内遍植鱼子兰,因为惠妃喜欢这花香。”映雪含笑道,“皇上应该不讨厌才对。”
“有你侍奉在侧真好,总能适时给予提醒。”婉贞勾唇赞道,“比起旁人,我要争宠总能占得先机。”
“昭仪谬赞了,奴婢可不敢当。小主能得圣宠,除了有闭月羞花之貌,还倚仗出众的才气与品性。”映雪浅笑道,“奴婢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沐浴过后,映雪为婉贞精心妆扮。
今夜她梳的随云髻,左侧插支白玉薄翅蝴蝶簪,点缀一枚嵌南珠翠叶牡丹华胜。清丽脱俗之姿依旧。望着镜中的自己,婉贞莞尔一笑。
太极殿内,景胤在专心批阅奏折。此时,一双纤手从后蒙上了他的双眼。
“是常修仪吗?还是...贵妃?”景胤弯起嘴角道。
“皇上!”婉贞微带愠色嗔道,“你竟然辨不出是臣妾么?”
“朕不过跟你闹着玩的,如何不识得你这双玉手呢?”景胤笑着将婉贞揽入怀中,柔声道:“怎么,爱妃方才可是吃醋了?”
“臣妾可不敢吃醋,嫉妒乃是后宫女子的大忌!”婉贞口是心非道,“况且,后宫里有如此多的佳丽,皇上个个都宠爱,臣妾吃醋哪里吃得过来呢?”
“许久未见,你依旧如此牙尖嘴利!”景胤轻捏婉贞的粉脸笑道,“你也不必吃她们的醋,在朕心里是最中意你的。”
“皇上此话当真?口说无凭,臣妾要您亲手写下来!”婉贞克制着内心的喜悦道,“白纸黑字留下来,将来若是皇上食言,臣妾便将它拿出来同您对质。”
景胤轻叹一口气道:“朕真是拿你没办法,也罢,朕亲手御笔写给你便是!”
只见他提笔写下一首李商隐的《无题》,婉贞爱惜地将纸拿起,轻声念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爱妃可还喜欢?”景胤柔声问道,“朕既给你默写一首情诗,你也该礼尚往来才是啊。”
婉贞和婉一笑,遂拿起笔也誊了一首诗,是李瑞的《闺情》。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为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鹊喜声。”景胤念完后,甚是满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