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亲近的人,越不知道底线在哪里,我们肆意开过火的玩笑,揭最深的伤疤,以为这样才是真正相爱的证据,却忘了感情也有一个账户,也需要储蓄,那一次过火的吵闹后,又有谁知道我们到底错在了哪里了。”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念阳搂着怀里已经睡着了的白启航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忽然间,念阳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怕吵醒白启航念阳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摸出了手机,一看,是唐柘那家伙打来的。
唐柘:“念阳,你去上班了吗!怎么我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呢!”
念阳:“你是睡到现在才醒的吗!”
唐柘:“对啊。刚醒!”
念阳:“哥,你能看一看现在几点了吗!”念阳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凑到眼前一看,已经晚上九点了。
唐柘:“刚好九点!”
念阳:“得,唐柘你厉害,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念阳说完就挂掉了唐柘的电话。
挂掉电话后,念阳轻轻的拍醒白启航,然后小声的说道:“别在这里睡觉,一会该感冒了。”
白启航自己坐了起来,又呆坐了几分钟后,带着念阳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旅馆。白启航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一接触到旅馆的床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念阳把白启航倾斜着的身体在床上摆正,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念阳正打算去给自己也开一间房的时候,白启航忽然间拉住了他的手。“今晚,陪我一起睡可以吗?”
念阳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他继续一个转身,白启航拉住他的那只手力气加重了几分,更像是拽。
“乖!我不走,我只是去关灯!”念阳温柔的说道。念阳刚说完,白启航就松开了念阳。
不一会灯灭了,整间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念阳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最后还是轻轻的躺在了白启航的旁边。
白启航感觉自己真的好累,身体累,心也累,就像是有无数的大石头,统统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倍感困难,每一次心跳都万分的艰难。所以他本能的向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寻觅靠近。念阳刚躺好,白启航想都没想,就径直的抱住了念阳,一瞬间,感觉心里暖和了不少,像是住进了一个太阳。
念阳的身体条件反射的一颤,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念阳也意识到现在抱着自己的是白启航不是唐柘,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但说不出来。从两个人不同的抱来看,似乎白启航抱着自己要感觉更加的亲切,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他试着移开白启航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但他每搬动一下,白启航就抱紧一分,几次尝试后,念阳小声的说道:“小航!”
白启航又紧了紧环在念阳腰上的手,小声的回答道:“今晚,让我抱着你睡好吗!我怕,我真的怕!”
念阳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就这样任由白启航抱着,感觉自己像一个大哥哥,一旁抱住自己的是血脉相通的亲弟弟。
第二天一早白启航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医院的人告诉他他母亲的遗体已经让火葬场拉走了。白启航当时正在洗脸,水滴一串一串的爬在他的脸上,分不清那一串是水那一串水眼泪。白启航接完电话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眼前的镜子里是自己苍白的脸,还有镜像中远处念阳那担忧的神色。
接近中午时分,白启航又接到了火葬场打来的电话,火葬场的人通知白启航让他带着钱去领朱敏的骨灰。念阳开车载着白启航穿过一条又一条灰蒙蒙的街道,原来最近天空都是灰色的啊!难怪总是高兴不起来,就算出太阳了又怎样,毕竟秋天就是一个伤心的季节。
捧着漆黑的骨灰盒,白启航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倒像是忽然间释怀了。他对念阳说道:“我想去看长江,你能陪我去吗!”说完后他笑了笑,不过笑得有一些勉强。
念阳:“长江吗?走!”
白启航把骨灰盒装到了一个黑色的布带子里,装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不再那么艰难,反而每一声都是发自内心的。离开朱敏后的十八年里,他一直和一个对他不做过多理睬的爸爸,一个假兮兮的假妈妈生活在一起,其中的辛酸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短暂软弱过后,也该坚强起来了,毕竟日子还长。
几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长江边,不知从哪里开始,他们走出了乌云的包围圈,下午的太阳就这样明晃晃的挂在哪里。秋天,长江的江水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也不再是泥土的土黄色而是一种泛着金光的墨绿色,江面柔和得像是一块墨绿的翡翠,整个的镶在参差的岩壁间,阳光洒在上面,江面就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水里倒像是埋了无数从天上掉落的星辰,好让伤心的人在阳光下看向湖面时眼前一亮---何必呢!何必呢!“云帆望远不相见,日暮长江空自流。”
白启航走到江边蹲下,用手轻轻的拨动了几下江水,“还好不凉。 ”他把骨灰盒打开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待一阵风起,他重重的把骨灰一扬。空气中有一股微微的焦油味,最后也合着这灰白色的骨灰粉末,全都漂浮到了江面上,顺着平静的江水流远了。
看到这一幕,念阳本想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由他吧!
生前活得痛苦,死后倒不如随水逝去。只是他不知道,白启航到底是怎样想的,明明想念着却打死不愿意承认,这倒是和之前的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