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发现他停在一个点心摊前。

“七哥,”梁萧一脸震惊,“你还吃这玩意儿?”

程漆想起昨天的炖牛筋,在梁萧的目瞪口呆中,面无表情地买了一大包豆沙丸子。

看在她主动示好的份上……程漆想。

无关身份,只是一想到她曾在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虚度了爱与青春,陶枝就觉得自己蠢得难堪。

而真正让她恼火的是这位前夫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到她面前,洋洋得意地和别人介绍自己,对于自己脚踩两条船的行径没有一丝忏悔。

她拼命用指甲掐着掌心,吐纳几次调整心情。

为宋鸣鹤生气还不如为一条狗生气,不值当,不应该。

……在远处的程漆看来,她似乎情绪很激动,竟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程漆的眉心深深折了起来。

宋鸣鹤见她白皙滑腻的脸庞通红,浅色的眸子发亮,眼眶里聚着水光。这张脸曾经那样地迷惑过他,如今看来,似乎没有分毫变化。

他不由地软了声音:“枝枝,你……你喜欢那样的?”那样……像我的。

陶枝最后呼出一口气,心态已经完全平和。

“我喜欢或不喜欢,”陶枝飞快地笑一下,笑意并不到眼底,如同水平上浅浅的波纹,“与你有关?”

宋鸣鹤心口一窒,忍不住抬起手:“枝枝。”

程漆从墙上直起身。

他心里有股莫名的燥气,顺着血液一点点流窜,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儿。

程漆垂着眼,良久之后才嗤笑一声,然后不再看那边好似要旧情复燃的两个人,转身走了。

在宋鸣鹤的手即将触到她脸颊时,陶枝伸手,啪地把他打开。

她实在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默不作声地瞪他一眼,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半转过脸,似笑非笑道:“上回在街上,我又看见你夫人房里的那个丫鬟了。”

宋鸣鹤微怔,然后才反应过来。

当时陶枝要他把那个小丫鬟送走的,可是……清欢说什么也要留下她,为此还和他掉了回眼泪,可怜得紧,宋鸣鹤只好就……

“就是个丫鬟而已,你那么在意她做什么?”

陶枝扬起形状秀气的眉,了然地“啊”了一声,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然后便转身离去。

没有再回一次头。

程漆推开家门,走进院子里,阿婆正弯着腰侍弄花草。年岁大了耳朵背,程漆走到她身后了,阿婆都没反应。

“不是不让你弄吗。”程漆拿过她手里的小铲子。

阿婆一怔,然后才马上转身:“阿七回来了?”

程漆点点头,蹲下身接上她的活儿:“嗯。”

阿婆悬了好多天的心这才放下,干枯的手攥成拳捶了捶胸口,然后一巴掌扇在他头顶:“你还知道回来!”

程漆默不作声地挨下,点头认错:“阿婆,我知错了。”

阿婆用力扇了好几下,然后才喘着气摸摸他的头:“在外边吃好没有?累不累?”

程漆“嗯”一声:“都好,放心吧。”

东边厢房的木门吱呀一声,程实像一道旋风一样转出来:“哥你回来啦!”

程漆扫他一眼,凉凉道:“干嘛呢?不出来帮忙。”

程实瞪大了眼睛,肉肉的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印儿:“阿婆你咋又下地啦!姐姐该骂我了!”

程漆一挑眉。

姐姐?

阿婆摆摆手:“有什么事,阿枝大惊小怪。”

程漆看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阿婆赶忙道:“没睡好觉,有点乏罢了。”

程漆一皱眉,坚决把阿婆劝回床上休息,把程实叫过来守着。

阿婆不放心地想起来:“没事的,你回来我还没做饭……”

程漆一把按住她:“让陶枝做。”

陶枝回到巷子的时候,已经完全把遇到宋鸣鹤的事抛在脑后。她还是担心阿婆不好好休息,于是没进自己家门,转而去了对门。

一进院子,就听见“哟”的一声。

陶枝眼睛一亮,转头看见屋檐下抱着手臂的男人,笑道:“你回来了?”

程漆神情懒散,锋利的眼皮褶皱下压,浓黑眼睫投下阴影,就那样看了她一会儿。

陶枝被他看得不明所以,摸摸袖口:“见过阿婆了?她这些日子可担心。”

程漆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直起身走到她面前,把头低下,凑近她。

陶枝更莫名其妙,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你干嘛?”

程漆冷淡地吐出俩字:“做饭。”

陶枝不知道程漆怎么回事,明明走之前还帮了她,陶枝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比从前好了些,勉强能算个朋友,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又是这个死样子。

陶枝把锅架上,稍微用了点力气,乓的一声。

讨厌。

她背过身,抿唇不说话。

程漆靠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她来回倒腾。

为了方便,她把头发全盘在了脑后,用一根素木簪别着。露出来的后颈微弯,像一段温润的玉石,在昏黄的灯下,色泽细腻。

晚饭吃得简单,陶枝勉强能应付。她心里不太痛快,决心不能在程漆面前丢人,把案板摆好,小心握了刀,切土豆。

一刀下去,程漆开口:“还不如啃呢。”

陶枝后牙磨了磨,不理他,专心慢慢切。

又切了两三块,陶枝自己觉得能吃,程漆走过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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