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师傅端来两碗拉面:至祥一碗,对面的男人一碗。男人边啃骨头边用筷子挑了三根面条咀嚼在嘴里,大街上车来人往,至祥口中喝着啤酒脑里想不出做什么,只知道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再端起来再喝。平常只吃三个馒头和一包榨菜,再喝些白开水,一顿饭也不过是一元钱,这次倒是拉面和啤酒,得是45元,至祥倒大笑起来,喝着些鸡肉香味的拉面。对面的男人走了,胖师傅走过来收拾桌子时端着男人的拉面给至祥说:“小伙子,这一碗拉面你喝吗?这一碗刚才的人没喝,也只是挑了三根面条,你也看到了。”
至祥一愣,胖师傅说:“看你是卫校的学生,常到街上来,才给你说的。喝吧,没事,真的,端回去也是倒掉。”至祥笑着说:“不喝,真的,不喝。”胖师傅看了至祥一眼就走了。至祥心里不知说什么好,赶紧喝完拉面和啤酒走了。晚上睡觉时迷蒙着到了空旷的大街上被十几个人强行拉着,不能走动,口里赛着皮布,自己用力挣扎却吊在火坑和热油锅上面,至祥大喊:“救命,救命。”口里出着粗气。思正说:“他在做什么?被什么吓的?”富山说:“不知道。”
海洋下了床到门前亮了灯,至祥见到灯光吓了一跳,以为这是倒了什么恐惧的地方,又瞬间转回神来,汗溻着盖着的被褥。海洋又拉灭灯说:“睡吧。”各自睡去。至祥已睡不着觉,半醒半睡到了天亮。至祥洗把脸,去大街上买了一份大米吃了早餐,把信封轻轻放在枕头下面,背着背包拿着雨伞到校门,思正说:“你去哪儿?”至祥笑说:“出去一趟。”
太阳照射在马路上,至祥记得今天比昨天起得晚去得晚,昨天的中国移动通信随州分公司大厦没出阴影,今天的阴影到了马路边,公交车开来,至祥闪过公交车步行,约35分钟后到了随州站候车室,挂表显示是9:45,至祥坐在红色塑料椅上,三个女警员扫着椅子下的果皮纸屑,前面的地面坐着十几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大喇叭声响:从深州开往湖州方向的k596次列车正在进站,现在开始检票。一个女人说:“去明州是从这个口检票吧?”一个男人说:“是,刚才那个女车警不是说从这儿检票吗?是。”
昨天看见的老头又来这儿捡娃哈哈矿泉水,老头蓬乱着头发,沾着泥浆,伸着右手够着椅子下的红色饮料。至祥内心沉重但脸色微笑,看着候车室的人,一个男孩拿着一个红苹果吃着,至祥对男孩笑着,男孩的父亲正在与五个男人打扑克。看着灰白色的屋顶屏着气等了半个小时,3列拥挤着2米宽5米长,至祥站起来与别人站在一起,喇叭声响:从杭州开往明州的t3052次列车正在进站,现在开始检票。众人边提包裹边持票一个一个地往里走,两个女检票员熟练地拿着小钳子在票上钳一个小钳口,至祥把票递过去,女检票员接住看了一眼顺手钳一个小口又递给至祥,至祥边拿票边提衣包往2号站台走,前面后面都有许多人在急走,至祥只顾往前,到站台时已站着许多乘客,五个车警不停的高喊“往里站,往里站。”边往里摆手边吹口哨,三分钟后一列火车冒着喷着白气徐徐开来,至祥紧盯着车牌号,这是6,往南走是八,快走。
车警打开车门下了40多人后众人挤火车,至祥盯着车门硬生生地嵌在人群里,只知道往前紧跟着走,一步一步,紧握衣包和雨伞,咬紧牙齿,睁大双眼,一个进去了,又一个进去了,不管发生什么,我现在只知道进入那个八号车门,我不想别的,更不能往后退。前面还有三个人,后面的五个50岁的男人留着大胡子托着被包往前挤,两个年轻妇女被挤到了一旁,至祥尽量缩肩,一个大胡子说:“小伙子让一下。”至祥没往看,大胡子又说了两遍,至祥只是紧盯车门一步一步往前走,一个进去了,还有两个,又进一个托大包的,前面的这一个女孩托着大皮箱用力进车门,至祥往前走一步右手边拿伞边托了皮箱一下到车厢里,女孩一个大踏步进了车厢,至祥紧挨着女孩的后脚进了车厢
至祥稍轻吸一口气,还有座位,54号座,至祥走北门往里挤着乘客,看着座位号,到54号,一个年轻人坐在座上,至祥拿着车票看说:“54号,我的54号。”年轻人站了起来,至祥坐下呼一口长气,车厢里乱嚷嚷的,许多人放东西和伞放在架子上。一对夫妻和三岁的小女儿拎着两个皮箱走来,手里拿着票说:“57、5八,你们坐这儿吗?”两个老头站起,夫妻坐下,丈夫把皮箱放到架子上,妻子拉着女儿说:“吃些什么?”女儿说:“吃火腿肠。”妻子说:“刚才怎么绊倒的?”女儿说:“踩到皮了。”妻子说:“什么皮啊?”女儿说:“香蕉皮。”妻子说:“想外婆吗?”女儿说:“想。”妻子说:“哪儿想?”女儿说:“心里想。”妻子说:“明天就能见到外婆了。”边说着边打开塑料袋‘哗啦啦’地拨了一个红色塑料皮的火腿肠递给女儿,女儿接住咬了一口吃着。
火车渐渐往北开启,柱子和小货摊车晃动,阳光照射青绿的麦苗,车轮沿着铁轨以匀速120千米/小时行驶,一排排树林、一片片麦田飘逝而过。至祥望着车窗外,心里暗淡,明天会怎么样?下一步该怎么做?我都不知道,只是跟着车轮走。到明州就一定会好吗?不想想得太多,想多了只会使脑子越想越乱。又有欢喜,至少不用再看到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