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芊雅,许默戎也有些印象。
前世自己没转学过来时,据说被欺负最惨的就是她。王芊雅与从前的自己一样,胆小懦弱,习惯性低头含胸,说话时不敢与人对视。在众人面前,总想在把自己藏起来,或降低存在感,唯恐别人发现。活像一只时常处于惊恐中的兔子,满身都是戒备。
此时,苍白瘦弱的王芊雅站在许默戎的课桌旁,见许默戎一脸冷意,不禁有些不安。她靠近许默戎,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你刚来还不了解,她们很可怕的,其实这还算轻的,如果不照做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
许默戎心下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毕竟那些手段她曾经尝了个够。
王芊雅见许默戎沉默不语,以为她不说话就是认同了她,正要伸出手分习题册,许默戎忽地站起身,一把抱起那摞厚厚的本子走向刘坤的座位。
刘坤早已和杨一帆等人出了教室,不在座位上。众目睽睽之下,许默戎将十几本习题册重重摞在刘坤的桌子上。
霎时,教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还有人发出夸张地“啊哦”声。
王芊雅顿的脸顿时褪去血色,更显苍白,她又急又气地看着许默戎,连忙跑向刘坤的座位,去抢习题册,“你别害我呀!”
许默戎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习题册回到王芊雅怀中。
“你别不信我的话,你会吃亏的,趁现在她们还没回来,我们赶紧把习题册分一分。”
“我是不会写的。”许默戎说完,转身要回座位。
一只细瘦的手拉住她的胳膊,“你别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许默戎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芊雅,见她急得都快哭了,不由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奈感,“你要写,那你就写吧。”看见此时的王芊雅,许默戎就好像看见了前世的自己,不告、不争、不反抗,已经形成了奴性。
王芊雅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许默戎的出现,让她本以为有了可以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已一个人在自怜自艾。许默戎为什么就不肯像她一样顺从杨一帆和刘坤呢?
她不明白,她已经被杨一帆欺压地这么可怜了,为什么看起来和她一样可怜的许默戎也要这样为难她,难道她不该和她一起抱团取暖相互慰藉吗?
想到这,王芊雅对许默戎生起一股怨气,她干脆数了一下习题册的数量,捡出一半拿在怀中,满含委屈地看了许默戎一眼,低头迅速走回座位。
许默戎见状,忽然没了脾气,她看着翻开习题册争分夺秒写起来的王芊雅,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她的拒绝让王芊雅怨上了她。她并非顾意给她王芊雅出难题,只是不想露出一丝软弱罢了。因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逆来顺受的后果,既然怎么都逃不过被霸凌的命运,为什么要以屈辱的姿态来面对?
许默戎无视教室内众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旁若无人地回到座位上。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冯铮扭过头来,眯眼盯着她看,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般。
许默戎皱眉,用眼神无声询问。
冯铮挑挑眉,意味不明地对她笑了笑。
莫名其妙,许默戎转头收回目光。
正在此时,杨一帆、刘坤等人回来了。刘坤看到桌子上那摞少了一半的习题册,瞥了一眼王芊雅的身影,然后对着自己前座的杨一帆摊了摊手。
穿着时尚的漂亮女生,用她那双画着细长眼线的眼睛看着刘坤,对着许默戎的方向努努嘴。
刘坤瞬间心领神会,她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桌子,见全班同学都看过来,不禁面露得色,一个字咬着一个字地放话:“许默戎,放学你别走!”
好熟悉的台词,许默戎抖了抖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心里吐槽。
冯铮附身过来,玩味地笑道:“需要我帮忙吗?只要帮我把这些卷子写了就行。”他指了指自己桌洞中已被他揉得乱七八糟、像一堆草纸一样的卷子。
“不需要。”许默戎淡淡地回绝。
冯铮摇摇手指,“你可以好好想想,别急着拒绝,她们做放学堵人那种事情可是家常便饭,你初来乍到,可别吃了亏。”
许默戎懒得搭理他。
“真傻。”冯铮自讨没趣,缩回身子重新趴下,不再说话。
第二节英语课下课,王芊雅又佝偻着身子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许默戎放下书,面带疑惑地看像她。
“许默戎,刘坤让我跟你说,只要你把这些卷子做了,她放学后不会为难你。”王芊雅将藏在身后的一叠试卷拿出来。
许默戎颇有些无语,这些人怎么总用同一招来试探她,不能有点创意吗?
“你还是听我的话,顺着她们点吧,不然以后会有很多麻烦。”王芊雅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是不会替她们做的,你拿走吧。”许默戎不为所动。
“真的不行,你就拿着吧,求你了,你不拿,估计她们也不会放过我的。”说着,王芊雅的眼睛泛起一圈淡红,声音也有点哽咽。
许默戎无奈地接过试卷,“这下和你没有关系了吧。”
王芊雅露出如释负重的神情,可下一秒她的面色陡然僵住。
许默戎已经拿着试卷与她擦肩而过。
“诶!你干什么?”王芊雅急了,转身想要抓住许默戎,可是许默戎哪里会让她抓到,脚下快速走两步就和她拉开距离。王芊雅没能劝服许默戎,想追又不敢追过去,只好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