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颂,还是站在门口。
一夜过去,甫一抬头的瞬间,眼底也布上了血丝。
宁雅蓓百般不情愿似的,对着墙壁说了一句,“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关系,阿姨。”严子颂的声音有些低哑,“你们吃过早饭没有我去洗漱一下,然后下去买早。”
秦炎之才打算脱口而出的已经吃过了硬是被妻子一个眼神拦了去。
待到那年轻人走远,心中的不解才被宁雅蓓一句话释放了开来。
“让他去吧,他总站在这看得人心烦。”
秦炎之笑了笑,是心烦还是心疼了,自己的妻子嘴硬心软的性格,他怎会不了解。
一日漫长的等待,在院长和主治医师的不停到访中稍稍显得不那么沉重。
当夜幕再次降临,宁雅蓓终于忍不住了。
“严子颂”
被叫到的男人从病房门口过头,意外地望着不远处脸色不悦的母亲。
“你家今晚我和小曼的爸爸在这里。”
可是不论,她说得再如何斩钉截铁,终,家的人,还是这一对善良的父母。
秦小曼在重症加护病房,整整躺了五天。严子颂在门外,也站了五天。
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地,站了五天。
直到第门天,家属被允许进入病房探视,他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匆匆丢下一句“我马上来”就跑出了医院。
再进来的进修,脸上的憔悴和长出的胡茬都已不见了踪影,男人,又是英俊挺拔的一个。
秦小曼还躺在床//上,当她声音嘶哑着叫一声“妈”之后,就被命令不许说话了。扎着针头的手,被宁雅蓓牢牢握在掌心。
母亲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满含春风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无关紧要的轻松话题。多数情况下,秦小曼根本没有在听,她没精力听,没精力去思索这事情。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焕然一的男人悄声走了进来。
宁雅蓓朝门口望了一眼,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说一句话。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显然也看到了一抹不一样的身影,只是她也没有开口,甚至,眼睛也没有转动一下。
严子颂缓缓走近,步履有些艰难。
当他走到她的床边,宁雅蓓似乎再一次百般不情愿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腾出了近的位置。
“你醒了”他说得并不顺利,甚至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有困难,连自己都觉的陌生。
秦小曼却伸出扎着针头的手,朝向转过身去的母亲唤了一句。
“妈,你别走,这个人他是谁“
医院,总共住了十五天。
忽略掉这期间每一次秦小曼冰冷而陌生的眼神,拒绝同除了父母之外任何人沟通的意愿,忽略掉严子颂掺杂了黯然和喜悦的眼神,每次欲言又止的矛盾,终不住的人,又是宁雅蓓。
当一切手续办好,秦小曼已经同父亲坐到了车上,宁雅蓓转过身,朝着身后的青年不知是感激还是歉意的一笑。
“你别担心。”她说得简洁,却没有再进一步解释的打算。
“不会,阿姨。慢慢会好的,而且,我没想别的。她能康复,我只有高兴。”他垂了头,看
不清脸上的表情。
“还有,谢谢你”
“您别这么说,是我该做的。而且我父亲他也会这么做的。”他抬起头,却微笑得尴尬。
“替我谢谢你爸爸。”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到了生活原来的模样。
们原本就乖巧的女儿,加听话了,换句话说,这原本话语不多的孩子,加沉默了。
这个家,基本上除了秦小曼拒不接听的几通电话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拒不接见客人到访之外,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当然,如果每日闭关守在自己房间里同样拒绝外出也不算反常的话,那么简直就可以把生括秩序归入正常的行列。
正常的生括,不知持续了几多时日,先忍不住的,还是性格如火的宁雅蓓。
“小曼,”她执着女儿的手,可是女儿的眼光却投向了窗外,宁雅蓓叹了一口气,“你要是
真喜欢他,妈妈不反对了。”
她察觉到掌中的纤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秦小曼缓缓头,“妈,你说谁”
宁雅蓓没有答,只是悠悠说着,“小曼,妈妈只是希望你幸福,找到一个真心疼爱你的男人,被呵护着生括。如果你的幸福,只能是系在严子颂身上,妈妈不会硬逼着你放弃他。他是个好孩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现在是真心对你的,妈看得出来。”
“妈,我不知道你们总是反反复复跟我说这个人做什么,”秦小曼扭过头,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你们同事有个阿姨想给我介绍对象么合适的话,我想见见。”
秦小曼坐在床//上,转头看了看身旁平铺着的一套衣服,犹豫着,仍然没有要换上的意思。
宁雅蓓走到门口,朝屋里看了一眼,又瞧了一下墙上的挂钟。
“小曼,不是你自己说要去的么现在时间到了,你还磨蹭什么”
是啊,是她自己说要去相亲的,可这,只是又一次的利用别人罢了。
“妈”秦小曼抬起头,带些为难地问了一句,“现在打电话说不去了,行不”
耐心的母亲却是走进了屋里,从床//上把衣服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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