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
柳之羲刚回来,许静姝问的却是“搞定了”,而不是“情况如何”。
“嗯,我找人把她拘起来了。”
曲觞见两人这般对话,疑惑地问道:“清蘅姑娘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啊。你们何必这样呢?”
许静姝回答道:“我们要做的事,十分凶险,也十分隐秘。清蘅毕竟来历不明,我不想增加无谓的变数。就算是我多虑,不让她卷入危险之中,也是为她好。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曲觞感觉,许静姝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赶忙解释道:“我是感觉她对羲哥好像情有独钟的样子。”
柳之羲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瞎说什么呢?她就是一小赖皮。哎呀没事的,阴奇宗的人会照看好她的。”
柳之羲这话,倒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在解决了这个小麻烦之后,许静姝终于切入了主题:“情况如何?”
“据阴奇宗的人说,近日,毒孤谷内大换血,独孤鸿趁着独孤鹤闭关的时间,已经实际上掌握了毒孤谷。而且整个毒孤谷的防卫也更加森严了,尤其是独孤鹤闭关的五毒洞。独孤鸿对外的说法是,谷主练功到了紧要关头,不能被人打扰。”
许静姝沉吟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贸然去救人,就会被栽赃成为谋害独孤鹤的恶徒,独孤鹤事后出现任何的状况,独孤鸿都会顺水推舟,算到我们的头上,而我们就必须承受整个毒孤谷的报复了。栽赃嫁祸,借力打力,熟悉的手法。”
曲觞回想起那日紫清山上,司马荣的诛心之论,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重重地敲在了桌上。
柳之羲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医仙单鸩先生也在毒孤谷。”
许静姝语气一转:“哦?”
“他被独孤鸿软禁在万毒楼中。”
许静姝沉思片刻,问道:“可有毒孤谷地形图?”
柳之羲从衣襟之中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我估计有用,就问阴奇宗的人要了一份。”
许静姝将地图在桌上铺开,仔细观察:“毒孤谷周围皆是烟瘴雾林,常人难以接近,唯有其南方,位于岛城北方的灵蛇口可以进出。五毒洞在毒孤谷北面,也就是毒孤谷的最深处。而软禁医仙的万毒楼,却在毒孤谷的西面。唔……骚客雅集是独孤鸿一手布局,他不可能不去。距离骚客雅集召开,还有十天的时间。骚客雅集的地点,是留都外的南山,距离岛城也就两日路程。可知独孤鸿几时出发?”
“三天之后。”柳之羲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在骚客雅集之前赶到毒孤谷。”
许静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三日后半夜行动。”
距离骚客雅集尚有七天时间,柳枫桥却已经悄然赶到了留都,落脚在了留都最有名,最热闹的青楼——阿房院中。
许天一殒命之后,柳枫桥算得上是玄朝数一数二的智者。
这样的人往往都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所以柳枫桥是一个永远不会迟到的人,因为他总是会预留时间,给可能发生的变数。
但是,柳枫桥此次提前到达,却并不完全是出于他的习惯。
他在等一个人。
准确地说,他在等一个人,找到另一个人。
“属下六壬,参见宗主!”
柳枫桥刚刚落脚,六壬便赶来拜谒。
阿房院虽是门庭若市,柳枫桥的住所却清静非常,除了自己人,基本没有闲杂人等来往。
“人找到了?”
“是。正如宗主所料,北朝官府当年确实也有调查这件事情,只是查到一半,就草草结案了。当年负责验尸的五个仵作,有两个已经离世多年,有两个死于非命。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在从赌场出来之后,险些被劫匪所杀,为属下所救,已经妥善安置。”
“这明显是被制造出来的意外。若是你没有将人救下,他只会被当作是赌场得意,而为人劫财所杀,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一点怀疑。他有交代什么吗?”
“银针入喉,变黑。”
柳枫桥点了点头:“果然。三十年前,独孤鸿已在朝中,担任要职,若要干预官府查案,不难。而制造意外,这更是独孤鸿一贯的手法。更何况,还有毒。看来,离亭曲府的惨案,与独孤鸿脱不了干系。那名仵作愿意当场作证吗?”
“已经答应了。”
柳枫桥敲了敲折扇,走到窗边:“这样一来,我的手中,便也握有一张王牌了。”
六壬担心道:“宗主,根据各地回报上来的情报,属下以为,情势不容乐观啊。无论是‘诗词曲赋’四大宗脉,亦或是玄,北,云三朝其他的武林门派,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江湖流言的影响,甚至个别派门已经全然相信,而将柳家视为武林公敌。八纮一宇阁刚刚浮出台面,柳家与八纮一宇阁的关系,让人难以不做联想。若是流言不及时遏制住,独孤鸿极有可能将其当作发动战争的理由。”
柳枫桥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担心。独孤鸿透彻人心人性,所以才能煽动群心。然而,这样的煽动并不稳定,只要稍加挑拨,他自己掀起的滔天巨浪就可能吞噬自己。而这张王牌,便是关键。说起来,云朝方面有消息吗?”
六壬答道:“最新情报,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已然尽归古云胤掌握。”
“哦?这个古云胤,先是夺得了太子之位,现在又得佐辅之才,果然不是简单人物啊。希望田相能给